开了手,高涨的心情顿时便是猛的一坠。
果然还是如此封霄阳几乎要暴怒了果然还是并不打算放过他,只是演了出戏给他看,耍猴似的期待着他的反应罢了。
未待他怒骂出声,程渺便像已然预见到了他可能的反应一般,提前出了声:“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解的这么早……师兄,陪我再喝最后一次酒吧。”
封霄阳眉头皱的死紧:“你撤了这秽怨,我也会作陪的。”
“师兄秉性如何,我还是清楚的。”程渺带笑摇了摇头,“若真撤了,师兄会在第一时间消失在我面前,日后再寻不见师兄的半片影子。我留着,也能安心些。”
封霄阳被他说中了心中所想,暗啧一声,在程渺看不见的地方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回了虚怀宗。
程渺此人,是个惯会戳人心的,即便惨白了一张脸、唇上都没了什么血色,浑身上下写满了煎熬与难过,也能再勉力挣扎起来往封霄阳的心上也扎一刀他挑着要喝这分手酒的地方,恰恰是当年那个虚怀剑尊下出唯一的一手和棋,惹得肆意妄为的魔尊动了心的地方。
封霄阳自坐到了石桌前脸色便有些不好,望见程渺给他递来的酒杯里盛的是什么的时候,脸色便更不好了。
那是三界之中最烈最浓的酒,惯有火水之称。
封霄阳酒量不差,却也不敢夸下海口,说自己喝上一宿这火水还能不醉。
他微微皱了眉,推开了程渺递来的酒杯,拿起了程渺给自己倒的那一杯,一仰头灌进喉咙里,被辣的咳嗽几声,随即站起身来:“喝完了,我走了。”
程渺仰头望着他,眸中神色晦暗难辨,声音哑的像是下一刻便要哭出来:“师兄,你当真就不愿再多留片刻么。”
“你我之间,还有继续纠缠的必要么?”封霄阳冷笑一声,扯起袖子来,露出腕上那道狰狞的秽怨,厉声道,“解开!”
程渺慢慢转回目光,抬手给自己斟了酒,如封霄阳那般,喝的又急又凶,酒液顺着精致的脖颈线条一路流下,没入衣领之中。
他不常喝酒,又喝的太急,呛的整张脸红了大半,一双墨眸几乎是瞬间便迷离了起来,撑在桌上的手也有些摇晃,却非要伸出一只手,晃晃悠悠的扯住了封霄阳的袖子,指尖捏的发白。
“师兄……师兄。”程渺的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低低的抽泣,“你还记得第一次同我喝酒么。”
“你说这是三界之中一等一的好东西,喝了可解忧可释烦,可我如今喝了这么多,却还是觉得这里痛的紧。”
他指了指心口,扯着封霄阳的袍袖晃了晃,脸上一半是怀念,一半是掩饰不住的痛色。
“我好喜欢你啊,师兄。”程渺又仰头灌了一口酒下去,眼角泛了微红,“可为什么,师兄会离我越来越远呢。”
封霄阳静静的看着他发疯,面上仍是没有任何波动,只将仍系着秽怨的手腕向他面前再递了几分:“说够了么?说够了便解开。”
程渺茫然的目光在那道秽怨上定了会,似哭似笑的出了声:“我就知道,师兄永远是这样干脆的。”
“千年前你从虚怀宗上离开的时候,消去了自己所有留下的痕迹,还同小师叔说莫要让我想起那些前尘诸事……”
“你这一手当真是好狠,我真以为自己是生了心魔,从来只是孤身一人,在山上过了那冷的刺骨的千年。”
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