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脱的心思,而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回了榻上。

他实在懒得再去猜程渺会做出些什么事了,索性直接断了自己离去的念头,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如果程渺是想看他拼命脱逃的丑态才做出了这样的事,那他除了失望与遗憾,不会得到任何旁的东西。

封霄阳就抱着这样的心思,在榻上睁着眼等了五天,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窗外白梅掉个叶子,都能把他惊的一颤。

直到第六天早上,程渺依旧没有任何要出现的迹象,封霄阳也终于慢慢有了些动作。

他心底仍存着疑虑,却怎么都压不住心中那在这五天间越烧越旺的一团火。

若程渺先前那些反常到了极致的举动,当真是起了要放他离去的心思,那夜试图篡改他记忆的举动,也只不过是最后的垂死挣扎呢。

封霄阳半信半疑,冷着脸走出弟子居的时候心中依旧有些惊疑不定,走在冰雪覆盖的山路上也无心关注两旁的别样风景,直到穿过了山下那片已落尽了的桃花林、远远望见山下城镇的轮廓时,冰封般的脸上才慢慢有了些旁的神色。

这一路上,他并未受到任何的阻碍。

他在一株已有怀抱粗的绿柳下沉默的站了会,面无表情的回头望向了那曾令他名扬天下、也曾令他伤的彻骨的虚怀宗。

程渺早将那些还坚持留在山上的人或杀或赶的除尽了,如今的虚怀宗,早已成了一座灵气充沛的空山,连带着山下那原本绵延数千里、繁盛至极的城镇,也成了片空城。

修真界那威名赫赫的一宗三派,被程渺这个地位曾至高无上的仙尊,为他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连灭带毁的全扫了个干净,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不由得人不感慨万千。

这空城空山之中,如今怕是只有他一个活人了。

封霄阳望着虚怀宗上那千年不变,形态万千、成云成雨的灵气,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叹,抬脚向着山下的城镇中行去。

他没有用术法,只是靠着自己的双腿一步步丈量着整片空城的广度,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在留恋着什么。

终究是修士,光阴变幻于他不过是晦朔,封霄阳并没有什么对于时间的实感,只沿着个确定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