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虚怀峰上那只有些笨笨的、总是被邻居抢走食物的大橘猫,每次它看到本该喂到自己嘴里的小鱼干儿被人抢走,也是这副表情。

而另外一层更深的臆想,便是那场才做过不久、被他条分缕析记了个清楚的幻梦。

他有些无奈,担忧封霄阳的情期还未过去,几步走到榻边,蹲下/身与封霄阳平视:“可还有什么不适?”

封霄阳被他吓了一跳,放空的眼神慢慢归了位,像是才见到程渺似的将程渺那张脸自上而下打量了个遍,呆愣愣地吐出一句话:“没。”

……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程渺皱紧了眉,正要掀开封霄阳的被子看看究竟,便听到他抱怨似的说出句话来:“又是梦……程渺要是能像梦里一样就好了。”

程渺掀他被子的手一停,从善如流的温声道:“自己把被子掀开,我看看你。”

封霄阳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被他这句温声软语的话戳的心尖儿一颤,慢慢拉下被子由着程渺上手,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那张在烛光映照下格外好看的脸看,忽的皱了眉:“我还是觉得这不像是梦。”

“怎么说?”程渺正俯了身按着他身上的各处穴位,闻言微一勾唇,“疼了?”

封霄阳:“……”

他愤愤的转过头去,在心里唾了口什么清冷仙尊,明明就是个趁着他以为是做梦,什么荤话都敢说的衣冠禽兽。

就程渺这演技这心机,要不是李致典说漏了嘴,他怕是到死都发现不了自己做了几年的春/梦原来是真的。

封霄阳胡思乱想了好一会,看着没发现异常、正要起身离开的程渺,忽的有点慌,没过大脑的道出一句:“仙尊,百年前虚怀宗上,你趁夜与我手谈的那一局,我前些日子寻到了棋谱。”

程渺闻言一颤,转身盯着封霄阳,眼中惊疑不定,冷声问道:“如何。”

“是和棋。”封霄阳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仙尊让了我一步。”

“那又如何。”

“仙尊可是个自视甚高的人,断没有让在下一子的理。”封霄阳弯了眼看他,“在下可否认为,那时的相让,包括今夜之事,都是仙尊蓄意而为?”

程渺眼中疑虑之色越来越重,面上却是不显,只淡淡道:“仙魔殊途,魔尊莫要自作多情。”

他转过身,似叹息又似告诫般说出一句:“黄粱一梦罢了。”

而后推开门扇,绝尘而去,再不回头。

程渺走了许久,封霄阳才回过神,这才发觉屋内烛火已熄,冷风吹得浑身发颤,眼前一片模糊,伸手一摸,竟是泪。

他有些茫然的擦着泪,心底烧了一夜的火被灭的彻底,只觉得自己是彻底完了,又难以抑制的抽了声气。

今夜之事,确是他自作多情。

可仙尊啊,你就确信,自己绝没有动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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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画皮画心

程渺:救你,不过是悲悯众生,又与你何干?

眨眼之间,几日已过,又是清晨。

李致典照旧是在竹林练剑,少年人气盛,练了一个时辰便出了满身的汗,被封霄阳嫌弃万分地撵着去洗澡,路上偶遇了早起散步消食的胡点芳,忙打了招呼:“胡兄早好。”

胡点芳忙不迭的垂下四条长尾,人立而起,先是向着李致典还了礼,再向着封霄阳微微躬身,恭敬道:“李小道长好,大人早好。”

封霄阳微微点了点头,便算作是还了礼。眼见着胡点芳气色见好,腹部却越来越大,也明白他这腹中胎儿是到了出世的时间,思忖一番后对着那只直起身子的白狐温声道:“狐狸,你且去收拾一番,今日便与我下山,一同去寻那亲缘之物避劫。”

胡点芳那腹中的胎儿已有了狐形,又是个没有魂魄的鬼胎,降生时保不齐会闹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