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一圈,又伸手在墙上微微一触,捻着手指皱眉思索,终是做出个防御姿势,摸着墙壁提着剑往地宫深处摸。
看来自己应是也被那诡异旋涡吸入了这地宫,只是时运不济,跟着下来的还有只活了千年的老狐狸,将他一步一步拖入了幻境之中。
程渺只记得自己在乱葬岗中无头苍蝇般的转了几圈,所有试图与李致典封霄阳二人联系的方式都是石沉大海,不得不回到坑洞消失的地方,却震惊万分的看见封霄阳捂着心口、拿夜虹死撑着身子,一口一口咳出血来,是个气息奄奄、半死不活的面相。
他不知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只隐约记得脑中如洪钟大吕般哐当一响,手颤的厉害,连忙几步赶上,看着魔人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一时失语,怔在当场,脑中转瞬间划过各色场景,却得不出个清晰的结论,只有些茫然的想:
若是魔尊当真死了,他又要怎么办?
身死则事消,无论是爱恨情仇,还是经年恩怨,都如过眼云烟般消了去,就好似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可只留下个丹田被毁、地位不再的他自己在这世间,又该如何甘心呢?
说来可笑,如此简单的场景,便引的他不可自拔、甚至将深藏心底的梦境都翻了出来。
遇上那位魔尊,他程渺所有自以为荣的理性与定力便全没了作用,昏头昏脑的撞入了拙劣的网,直到发觉自己的情感全然失控、满心都是梦中的臆想,这才反应过来不对,狠心咬破了舌尖,这才从幻境中挣扎出来。
程渺摸着黑慢慢地往地宫深处走,胸前莲纹跳的微弱,好似下一刻便会停止跳动般。
他深深吸了口气,有些微的颤抖,总觉得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堵在心口,酿出一阵酸疼,难熬的厉害。
封霄阳究竟处境如何?可是如那狐狸所说一般,被拘在这地宫之中,气息奄奄、毫无自救之力?还是说,这一切都是那位劣脾性的魔尊搞出来的新乐子?
那魔人怎么敢死,怎么能死?
他还未报了那魔宫两年间积攒而出的血海深仇,还没看到这魔人那颗向善之心得到回报,更没理清自己这乱如麻团般的心绪,也不知如今满心的慌乱、背后沁出的一层冷汗又是为何而来,为谁而来,封霄阳怎么能就这么消失在世间呢?
地宫中道路极为复杂,程渺没了魔息,只靠一口气撑着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宫中摸了足有半个多时辰,忽的被一样物事绊住了腿,向前扑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伸手想撑住地面,却触到了个温热的东西,下意识缩了手,便摔的与那东西紧紧贴在了一起,耳边响起声微弱的痛呼,紧接着便是句有气无力的怒骂:“草,谁啊你,没长眼睛吗……”
几乎是听到那道声音的同一瞬间,程渺脑中猛地一空,只觉得胸腔里那颗仿佛凝滞了的玩意忽的跳动起来,带的四肢百骸一冷一热,也不说话,只颤着手乱七八糟的摸索着。
“哎你谁啊怎么还上手……”那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娘的,仗势欺人也没这么欺负的吧?!”
眼前一花,便有道火光乍然闪现,照亮两人脸庞,彼此对视,都是一愣。
封霄阳被落下的滚石压住了大半个身子,如今只露出个灰头土脸的脑袋同一条胳膊来,看着眼前那张熟悉万分的脸,简直跟见了亲人似的,情深义重的喊了声:“程渺!!你可算来了……”
程渺闭了闭眼,强压住躁动不休的心,收回不断颤抖的手,冷声道:“魔尊是如何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
“害,这地方阵法邪门,我被这碎石压在底下,是一丝儿魔息都使不出来,跟那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似的。”封霄阳极为艰难的拿着唯一漏在外面的手愤怒挥舞,脸上流露出几丝郁闷来,“还不是因为答应了仙尊你不能在这凡间闹出事来,要不然我早就把这地掀翻了……说起来,仙尊你是怎么找见我的?这地宫里这么大,也亏得你找的见。”
程渺站起身来,就着微弱的火光眯眼看了看封霄阳的情况,看着明显是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