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又往前走了两步,这回他的位置离酒桌更近了,大乘期的威压隐隐外露,吓得张、李、王三人立时便顾不得其他,四散逃窜,寻了个角落躲了起来,各自保命去了。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酒桌前,如今徒留薛野一人,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板凳上,手里还握着酒杯,脸上带着几分醉意。他仰头看向徐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机。

“你怎么来了?”薛野十分随意地向徐白询问到。

徐白站着,薛野坐着。于是,徐白便借着这个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薛野,他目光冷峻,声音低沉地询问道:“喝够了?”

薛野没有听出徐白的弦外之音,他只是懒洋洋地掀着眼皮看向徐白,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还行吧,你来干什么?”

这是薛野得意忘形的表现。

在薛野得意忘形的时候,一切言语都是空谈。

深谙这个道理的徐白没有废话,直接上了手。他一只手拽住薛野握着酒杯的那只手腕,另一只手握住了薛野的腰带,随后双臂猛然发力,竟一把将薛野扛到了肩上。薛野猝不及防,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薛野猝不及防,小腹正落在徐白的肩上,差点被硌得把今晚喝下去的酒给悉数吐了出来。

“喂!你干什么!”薛野很不开心,随即用力挣扎了一下。但也不知是因为酒意上头,四肢乏力,还是徐白那双手箍得太紧,力道沉稳,薛野竟没能挣脱得了分毫。只能色厉内荏地干嚎道,“放我下来,像什么样子!”

肩上的薛野还在叫嚷,但徐白没有理会他的抗议,兀自扛着薛野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别看张山、李思和王武长得不太聪明,但实际个个都是人精,他们看了看徐白扛着薛野离去的身影,又想了想先前薛野对自家道侣的形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薛野就这么被扛了一路。甚至在一路上,有不少上清宗弟子都看见了这一幕,尽管他们纷纷侧目,却又不约而同地不敢多言,只能装作没看见,低头匆匆走过。

薛野简直要气死了:好个徐白,这是要拿他示众啊!

可是气归气,薛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就这么跟着徐白回了却邪峰。

说来也奇怪,其实徐白如今成了上清宗实际的掌权人,明明可以入主主峰的掌门大殿,享受尊荣与权势,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每每回到上清宗,却总是只住在那几间简陋的茅草屋中,仿佛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被人扛回去的滋味可说不上好受,薛野被颠得几乎要吐了,胃里止不住地翻江倒海,他忍不住向徐白抱怨道:“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徐白依旧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将薛野从肩上卸了下来,而后一鼓作气丢进了床榻之中。

“嘭”地一声,薛野落在了床上。声音虽然大,疼倒是一点都不疼。他一摸身下,才发现虽然却邪峰上的茅屋外表没变,屋里的床铺却是焕然一新了,不光床宽了不少,床上的被褥也被换得十分柔软。

但是薛野现在没有闲心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十分不忿地看着徐白,道:“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