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有。

更多时候是他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室内,直到射光了箭壶里的箭矢,他才会停下来。

每一支射出的箭,都有方向,不管想和不想,这支箭都有固定的落点,它可能射在了靶上,可能是满环,也可能脱靶,远远地飞了出去,落在了其他地方。

如果是迟迟没有射出的箭,那这支箭的目的地会是哪。

杜渐深侧着身,将箭对准了远处的箭靶。

有的人射箭时会习惯性地闭上一只眼睛,或者眼睛会微微眯起一点,但杜渐深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睛紧紧盯着箭靶,在箭即将要射出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却和脑海里某个画面重叠。

“看到了吗?”身材高大的青年缓缓把手上的弓放下,远处的箭靶中心位置赫然插着一支箭。

他把护臂和指套都摘下来递给了旁边的管家,这才看向他旁边的少年,“你赢不了我,你确实是比我小五岁的弟弟,如果你认为是因为年龄摆在这才赢不了我,那你这辈子都不会超过我了,因为这是出生就注定的,你一辈子都会走在我后面......”

紧接着就是母亲的声音:“你刚刚那一箭怎么偏了那么多,不知道对着中间射吗?”

根据比赛的规则,为了赢,一支箭射出去,只能有一个方向,一条轨迹,任何偏移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

他也一直走在为了赢而设定的轨迹上,但等走久了,越感受不到这条路的终点。

为了超过,为了证明,这都不算是这支箭存在的意义。

杜景珩过去就是这个箭靶,他盯着这个箭靶已经太久了,久到他已经记不清他踏上这条设定好的轨迹之前的感受。

“会长这个表情,稳赢啊。”旁边有些学生会的成员也在关注杜渐深的比赛,有的直接把手搭在栏杆上闲聊。

为了不影响比赛,在射箭场的两端都设置了围栏,非参赛人员不能越过进入比赛区域,不然视为干扰比赛,要被清出场外。

“什么表情,会长不是一直都这个表情吗。”

“就是说会长那么可靠,一出手就感觉稳了。”

杜渐深自动屏蔽了周围的声音,他一般不会在这种正式场合走神,不过此刻他却想放纵一回,任凭思绪飘远。

他想到了慈善晚会后花园的庭院里,他第一次坐的秋千,第一次跟人说起他从不会说的话,还有第一次给人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