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刚刚问了一下从机场开到营地附近的小镇还得一个小时的时间,路禾想着人都已经上车了,精神也放松了下来,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疲惫感涌上来的时候,脑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而在大脑要彻底休眠之前,却隐隐约约浮现出凌焕之前在飞机上说的话。

虽然他当时没有任何表示,可要说心里不震惊是不可能的。而震惊之外,还有因此产生的迷茫。

如果说他的存在给了对方新的意义,那凌焕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什么?他也压根不想在某个人心里占据那么重的分量,这样就好像需要自己用一生对一个人负责一样,假如自己存在的本身,就能对人构成影响......

这种压力,太大了。

等路禾睁开眼的时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看到车已经驶入了镇上,就知道快到地方了。他刚准备坐起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头垫在一个东西上,不然应该是贴着车窗玻璃,他睡得绝对不会那么安稳。

凌焕看他醒了,把手收了回去,开玩笑一样地说:“路老师就不用感谢我了,要真想感谢的话,多对我笑笑怎么样?”

“到镇上了,今天太晚先不上山,已经订好了酒店,大家今晚先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前排的老师已经站了起来,组织学生准备下车。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老师,很有资历,姓李,据说每年的西维冬令营他都有参与,跟营地负责人也很熟,很多事都是他负责对接。

等下了车,路禾发现自己还有东西忘在了车上,又折回去拿,就看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旁的车窗上,被人用手指画了两个爱心,上面还写着两个字母“L”。

车里开了暖气,内外温差太大,冬天的玻璃都会起雾。

路禾记得自己刚刚没看到这个,这下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下车时偷偷画上的。

他拿了东西就下车,这辆车今天晚上也不会再接待客人,停车熄火后,车上的暖风系统也会关闭,很快玻璃上的白雾,连带着某人画下的那几个符号都会一起消失。

就好像只是为了取悦自己一样。

刚想到这,路禾就看到下了车站在路灯边上的凌焕,对方踩在雪上,插在兜里的雪冲他挥了挥,看样子在等他,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进了酒店。

“外面冷,早点进去。”路禾说完率先顺着这条小路往里走,踩在雪上的时候脚下一滑,边上就伸出一只手把他扶住了。

路禾扭头看了凌焕一眼,发现对方似乎有点魂不守舍的。

“你怎么了?”

“路老师,就是你刚刚上车拿东西......”凌焕不怎么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轻咳一声,“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比如画在什么上面的。”

路禾心里升起一种诡异的感觉,突然有了搭腔的心思,他扫了一眼凌焕,淡淡道:“更厉害的话都说了,画点东西就那么不好意思?说都说了,还怕我看见。”

凌焕跟他说喜欢,跟他说一辈子的时候,可没看对方那么不好意思。

凌焕站在原地没动,头发因为没怎么打理微微翘起,他微微低着头也没看路禾,一边道:“虽然说了好几次,可每次当着你的面表达这种意思,就还是不太习惯......没习惯心总是跳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