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大为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秦煜能想出这法子。
“不成不成,”她又道:“这十几个庄子呢,每个庄子上罢免一个庄头或管事,你罢免谁,难道去每个庄子上都查一遍不成?”
“不是有现成来请罪的么?”秦煜道。
听了这话,周氏瘫坐在塌上,彻底没了主意。
她费了好大功夫才将那些来送礼赔罪的降服,秦煜这一来,竟将他们通通拔除了,那她的心血岂不付诸东流?
她脑子里风车似的转,想着该如何驳他,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只道:“不成,这样不吃,”突然灵光一闪,她道:“他们是自个儿来负荆请罪的,便是朝廷审人,自愿请罪的也是罪降一等,你却因他们来请罪,反而革了他们,这岂不叫人寒心,往后底下人有什么错处,谁还敢承认?”
“他们是叫吓住了,走投无路了才来请罪,不过做个样子,况且太太你管了这些年的家,可曾见谁做错了事儿自己无缘无故来请罪的?个个都要逼至绝境了才知道认错,况且我处置此事,他们要说铁面无情,说的也是我,太太宅心仁厚,自不会说到你身上去,往后府里还是你掌管,他们该认错还是认错。”秦煜道。这句“宅心仁厚”有点儿讽刺的意味了。
周氏彻底没话可说了,这时候权压不过秦煜,道理也压不过秦煜,她真真悔死了,当初就不该把这事儿丢给他。
第196章 发落
秦煜见她无话,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继续道:“看各庄子的账目时,我发觉有些款项重复了,便将该剔除的剔除,该废除的废除了,过年过节费也不再各个庄子一概而论,而是按庄子所占田亩和人头来给,以上我都已经重拟,不必太太操心。”
周氏还有什么话说呢,只能看着秦煜,皮笑肉不笑地道:“那真是辛苦二哥儿了。”
秦煜道不辛苦,随后看向身侧的秋昙,“你可能走?”
秋昙看了眼脸色发白的周氏,想着接下来她有有一通火要发呢!便是不能走也要走啊!
于是她立即站了身,应道:“奴婢能走。”
秦煜也不向周氏告退,立即领着秋昙便往外去。秋昙低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着秦煜走出屋子。
秦煜满面严肃,双手紧握着扶手,冷声问秋昙:“你是谁的奴婢,她唤你来你便来,她命你跪你便跪?”
“奴……奴婢是二爷的奴婢,可夫人唤奴婢来,奴婢不敢不来,”秋昙双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你不怕我,却怕她?”秦煜按住轮椅,回头直直看向秋昙,却见她低着头,目光不由自主柔和下来,也放软了声调,道:“往后你不必怕她,更不必跪她,有什么事,你只告诉我,我去会她。”
“二爷无须对奴婢这样好的,”秋昙心虚地更低下头,秦煜虽然脾气古怪,可这些日子对她确实照顾有加,如今她已出卖了他了,他却在护着她,唉,往后他若知道她是这样的人,该多寒心啊!
秦煜自悔话说得太急,哼了声道:“我待你怎么好?不过是我院里的人,我不容她欺负罢了。”
秋昙也不与他辩,只跟着他一路走出汀兰院,而院里与秋昙共事过的丫鬟们都伸长了脖儿往外瞧,见秋昙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眉颔首地跟在秦煜身后,不由嘻嘻笑起来,道:“原以为秋昙去听风院伺候二爷,不死也得褪层皮,谁知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什么凤凰不凤凰的,便老太太给她提了月钱,也没明说就让她做二爷的通房,还是与咱们一样的丫头。”
“就是呢,二爷脾性古怪,又爱拉着个脸,腿还是那样,跟了他有什么好的?”
“你好你好,将来还不是放出去配小厮,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你再说一句,我拧你的嘴!”
砰――
屋里传来茶盏摔碎的声响。
两个吵着吵着要动手的奴婢吓得立时噤了声,同其余几人赶忙往茶水间走,生怕哪个妈妈喊她们进屋收拾茶盏,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