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以为她昏了,吓得跑过去,喊:“秋昙姐姐,秋昙姐姐?”
“怎么?”秋昙没事人一样转过头看着二人。
绿浓和翠袖都拍着胸脯,松了口气,一个将那小桌搬开,一个扶秋昙起身,随手抓了个大迎枕垫在她身后令她靠着。
“姐姐因什么事儿,惹得二爷发那么大的脾气啊?”翠袖替她掖好被子。
秋昙想起方才秦煜逼着她做通房情形,及下令不许她见外人,也不许出院门的命令,心里便不自在。
她冷笑道:“我不敢惹他,是他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
绿浓见她如此,便靠在床沿坐了,劝道:“二爷也不是头回冲你发脾气了,先前还罚你跪呢,后头不一样好好的,若我们惹了二爷,就是一顿板子丢出去,你同二爷闹别扭,二爷至多不过冷几日,后头该怎样还是怎样。”
“你们不必宽慰我,”秋昙推开被子,放下一双脚来穿鞋,忽而脑袋有些晕,她甩了甩,绿浓忙扶着她,翠袖则将脚踏上那双缀珊瑚珠的绣鞋摆齐整了。
秋昙定了定神,觉着好受了些,便轻轻推开绿浓的手,道:“不必如此,我身上已大好了,你们往后也不要同我走得太近,当心他迁怒。”
其实方才那一会儿,秋昙已打定了主意,要早些调养好身子,振作起来,好设法逃出府去,秦煜是绝不能伺候了,自然,她也不想连累翠袖和绿浓两个。
正说着,忽的外头传来扇儿尖锐的一声,“怎的还没出来,才刚我说了什么话,你们都忘了?”
绿浓啐了口,指着外头向秋昙轻声道:“你瞧瞧这人,还没怎么着呢就想爬到我们头上了。”
秋昙方才听见了秦煜命扇儿过去听差,知道扇儿是抱了秦煜的大腿才敢猖狂,她笑对绿浓道:“二爷不喜欢这样的,她长久不了,你们不必怕。”说罢,她便推着绿浓和翠袖出门,二人见秋昙确实好些了,外头又在喊叫,只好出了门。
第203章 自虐
秋昙见二人离开,舒了口气,这便穿上鞋袜,自个儿强撑着收拾好洗换衣裳,去了净房。
却说守诚来到灶房,打开橱柜门,见里头放着五六样菜,却都是冷的,便问李妈妈,“妈妈怎么不把菜热着,二爷还没用午饭呢。”
“还没用午饭?方才二爷让老太太叫去前厅会客,用午饭了还不见回来,我以为他在前厅陪客人用了,后头丫头们吃了饭他才回,回来也不传饭,就去了秋昙屋里,我便将做好的都放进橱柜里,不过这也不打紧,我立时热了就是,火都是现成的,”说着便往灶里丢了把柴,而后揭开后锅盖,往里添水。
守诚帮着把饭菜都放进蒸笼里,搬到后锅去热。
随后李妈妈从橱柜里端出一碟桃花酥,放在守诚面前,拉家常似的问:“二爷和秋昙就像小两口,动不动闹别扭,这回又为的什么?”
守诚摇摇头,捻起块桃酥,一口咬去一半,咀嚼着道:“这里头的事儿大着呢,妈妈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李妈妈心知是大事,不然守诚这样嘴上没把门的,有什么不敢说呢?
“你告诉我,我还能告诉别人去?”李妈妈笑道。
守诚犹豫了会儿,终究摇头道:“不能说,不能说,”如此,李妈妈也不好再问。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饭菜便热好了,李妈妈一样样端出来,放在红漆描金托盘里,而后守诚便端了托盘去正屋……
来到门口时,他踌躇着不敢进,定了好一会儿才进门……
因窗台都叫三层软烟罗纱封住了,屋里暗的好似到了傍晚,屋子本就宽敞,又用四扇镂窗往里延伸出纵深层次,右侧摆着一张紫檀木八仙桌,花几、镶乳钉的紫檀木柜等都对称放置,再用一博古架隔出另一片天地,那儿靠墙放了张罗汉榻,榻上有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张景泰蓝波斯纹毯子和一柄玉如意。东面墙上开了一扇简单的小窗,秦煜便独自坐在那窗台前,分明在屋里,却教这重重阻碍隔得好似在千丈万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