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2 / 2)

敢走近,只立在门口,今日她也是,而秦煜仍同当初那样,道:“走近些。”

秋昙一步步挪过去,不敢抬头看他,又惧怕,又愧疚,便屈膝跪下,跪在离他两丈远处,眼睛盯着他银色的小朝靴看,“二爷您有什么吩咐。”

只听“呼”的一声,鞭子甩过来,直落在她肩头,带着千钧万钧的力气,抽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扑倒在地。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疼痛还没蔓延开来,秋昙心里眼里只有惊惧。

“疼么?”声儿里带着点儿快意。

秋昙这才感觉左肩连着肩胛这一块儿,火辣辣地疼,偏头一看,便见一道深而长的血痕,小袄、银色褙子、甚至里头的小衣,都叫打坏了,棉花绽出来,甚至也渐渐染上鲜红。

她试着动一动右臂,不成了,整个儿麻了。

“疼不疼,”声儿颤抖着。

“奴婢好疼,”秋昙趴在地上,“求二爷看在奴婢伺候您几个月的份上,给奴婢个痛快吧!”

她知道,照秦煜的性子,自己是非死不可了,况且在这个时代,她不过是个奴婢,一条贱命,做主子的会在意么?

又听“呼”的一声,秋昙惊得闭上了眼,等待那一鞭子落在身上。

然而那鞭子没落下来,她抬眼看秦煜,却见他左肩也落下一条长长的血痕,比她那一条还要深,即使在深深的鸦青色的映衬下也显得刺目。

秋昙的眼泪迸出来,带着哭腔喊出一声:“二爷,”双唇颤抖着,再说不出一个字。

不知为何,分明打在他身上,她却也跟着疼了。

“这疼,还远远及不上呢,”秦煜忽的笑了,抬手道:“你再过来些。”

秋昙却不知怎么,全身都没了力气,突然伏地大哭起来,“二爷,奴婢错了,是奴婢对不住您,你要罚便罚奴婢吧,求求您放过您自己吧!”

“哭什么?这时候也不忘演戏?不必了,秋昙,不必演了,我不必你演个尽心尽责的奴婢,伏低做小地伺候我,不必你日夜煎熬,拿出你原本的样子来吧,”秦煜道,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方才她对钱妈妈说时,便像钉子钉在他心上,如今再说一遍,就像又往心上钉了一回。

是啊,抽一鞭子的疼算什么,远远不及她的话来的伤人。

秋昙的眼泪开闸似的流,可她自个儿也不知自个儿在哭什么,只是伤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她只能仰起头来求他,“二爷要……要杀,便给个痛快吧!”

秦煜目光空洞地望着某一处,忽的抬了抬手,生怕他又打自己,便忍者剧痛膝行过去,拦住他的手,将鞭子强拉下来,“二爷,二爷!”两个字说得太用力,反而连声儿也没有了。

第219章 心事

秦煜放下鞭子,转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眼泪也是演的么?”

秋昙微张了张口,却抽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眼泪一串串落在他虎口上。

“说说你都演了些什么戏?除了换药,想令我一辈子站不起来外,还演了什么戏?嗯?”捏她下巴的手微微收紧,白玉扳指硌得她脸疼。

“原……原先,”秋昙强自压抑着哭泣,断断续续道:“原先您命奴婢将三爷的画儿送去给老爷,奴婢谎称它掉进池塘里了,实则……实则是奴婢故意扔下去的;您当初在我枕头底下寻着的那瓶药,确实是夫人给奴婢的,可下药的是冬儿,奴婢并不敢下;最后便是您的起居饮食,听风院各样的消息,奴婢都传递给夫人了,连同安平县主与林良辅的事儿在内,可……可奴婢绝没有换您的药!虽然夫人确实吩咐了奴婢,可奴婢把那些药都存着,没对您用,方才已给了扇儿和守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