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趣事儿?”
“林良辅两个月后要与林燕芸成亲,他们是自小定的亲。”
秋昙长长哦了声,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近乎自言自语道:“那很好啊,林良辅做事向来有分寸,他有自知之明的。”
这话好似不是在说林良辅,而是感叹她自己,既然安平县主和林良辅这对主仆成不了,那她和秦煜又凭什么能成呢?
“秋昙,”秦煜放下手里的活儿,定定地望向秋昙,目光坚定,“我们同他们不一样的。”
“那这回二爷去湘州赈灾,怎么样了呢?”秋昙又问。
秦煜忽垂下眼眸,紧攥着手里的帕子,良久才道:“有些事牵涉太多,不大好说。”
秋昙一看这神情便知道,定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不过这些你都不必管,也不必过问,我能料理得来,嗯?”秦煜微笑着,伸手抚了抚秋昙的脸颊,面带愧色。他恨不能立即秋昙一个结果,可有些事急不来,只能叫她等。
而在秋昙看来,这段感情的前路已经堵死了。她只好扯着唇角笑道:“好,都听二爷的,”说罢自己拉起衣裳盖住身子。
第302章 准备(一)
用酒擦过后,秋昙果然好过了许多,再一碗解暑药下去,夜里便散了热。
待秋昙散了热,秦煜才敢睡,他像往常一样躺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入睡,渐渐发出清浅均匀的呼吸,而秋昙,睁着大大的眼望着黑暗的虚空,脑子里走马灯一样闪过着先前的种种,突然发觉秦煜待她的好,比她原先以为的还要多,于是才想通的事忽而又想不通了,如此反复拉扯,来回摇摆,终于在纱窗蒙蒙亮时,她彻底下定了决心要走,如此反而将一切都释然了。
西洋摆钟摆过五下,秋昙看了眼身旁的秦煜,他睡着时眉头深蹙着,像是在梦里也担忧着什么事,秋昙怜爱地伸出手,轻抚他的眉头,抚不平,便凑过去吻了吻,再将唇移下去,贴在他耳边轻唤:“二爷,该起了?”
秦煜缓缓睁开眼,秋昙已后撤了身子,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她微笑着看他,“二爷还不起,要赖床么?”说罢自己坐起身来穿衣。
秦煜笑了笑,也支着身子坐起来,直到此刻他才确认,秋昙还是那个秋昙,昨儿的疏离冷淡,大约只是两个多月不见,他回来了她还有些不惯吧!
接着,秋昙像往常一样伺候秦煜梳洗穿戴,却比往常更为尽心,待到用早饭时,平南侯身边的淡雪过来传话,“侯爷问二爷既回来了,为何不去向他请安。”
秦煜冷笑,他放下银筷,接过秋昙递来的帕子擦了手,手上加了点力道将帕子丢在八仙桌上,“他还需我过去请安么?”
秋昙知他还为两个月前的事同平南侯犟,忙冲门外道:“淡雪姐姐你回去复命吧,二爷待会儿会去向老爷请安。”
帘外,淡雪诶了声便回身去了。
屋里,秦煜望着秋昙,面带愠色,可秋昙朝他吐了吐舌头,他便立时没脾气了。
随后她起身伺候秦煜漱口盥手,一面将言官弹劾平南侯教子无方的事向他说了,秦煜面色把玩着手上的翡翠扳指,面色渐渐凝重。
他预感今儿又有一场大气要生,便命守诚推他,秋昙不肯,秦煜无法,只好由她推着他去了。
果然,秦煜去到平南侯书房,平南侯见了他便喝道:“孽畜,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秋昙在门外听得真真切切,她想着,若是自己离了秦煜,大约平南侯便会多待见待见这个儿子吧,秋昙知道,实则平南侯心里是对秦煜寄以厚望的,期望愈大,失望愈大,所以恨铁不成钢。
屋里又传来平南侯又急又快的说话声,声调低下去了些,秋昙听得不甚真切,可她猜得到,定是平南侯命秦煜把她送去庄子上,或命他再不许同胶东王往来。
屋里,秦煜始终不言声儿,只在最后回了声:“万万不可能!”便喊秋昙。
秋昙立时低着头进了门,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