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了,可她是侯府的奴婢,要办路引除了黄册,还得带上自家主子盖了印戳的信笺,信上须写明派遣她去何处办什么事,或带上身契和黄册过去,脱了奴籍,再办路引,也是一样。
今后要在外行走,身契是必要拿回来的,是而,如今的难题就在这一样东西上头了。
恰好,秦煜收到胶东王的帖子,约他七日后去揽月阁相见。
秋昙心道只要这日能把身契寻着,她便自由了!
有时,只要自己下定决心,连天也冥冥之中相助,两日后,秋昙在把玩前几日秦煜送她的那块十二面磁石时,将原先打乱的画拼凑了起来,立时,那磁石便像一朵花儿一样绽开了,露出花心里的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身契。
她激动地从椅子上纵起来,颤抖着将那身契取出来,展开,果然是她的,她欣喜万分,捧着那薄薄的一张纸贴在胸口,禁不住在屋里踱来踱去。
原来秦煜那句“你的身契我已还你了”是这个意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宜早不宜迟,次日,秋昙便拿着身契回了陆家,家里只有她兄长陆春生一人,因知秋昙抱上了秦煜的大腿,陆春生对她十分客气,亲自将徐妈妈放在她房里的黄册捧给她,还说他认得府衙里的谁谁谁,有什么事儿他能替她办。
秋昙对陆春生敬而远之,给了他几两银子让他去打酒吃,便自己拿着黄册和身契去了府衙,散出去十多两银子,终于当日便拿到了路引。
第304章 出走(一)
四日后便是秦煜去会胶东王的日子,清晨,秋昙早早起来伺候秦煜梳洗。
秦煜望着铜镜,发觉秋昙今日为他梳发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温柔,仿佛在用梳子与他的发缠绵,可她口里却在说着俏皮话:“二爷上回答应奴婢,往后有什么事再不去揽月阁商量的,怎么这回又约在那地方?”
“朝中有人盯着雪园,只好约在那儿,”秦煜回,眼睛却始终看着镜子里的秋昙,静静审视她。
秋昙哦了声道:“那罢了,毕竟在白日,楼子没开张还好些,不过由守诚推您去吧,奴婢不好总去那地方。”
其实秋昙是想待他一走,便立即出府去城门口,她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就想你来推我,”秦煜回头,眼中柔情款款,他觉秋昙这几日行为古怪,实在不放心她不在自己身边。
秋昙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答应了,横竖她去到揽月阁也还有机会脱身。
于是,用罢早饭,秋昙和守诚便随秦煜坐上马车,踏着朝晖往揽月阁而去……
一路上,秋昙双手枕着脑袋,透过轩窗望着朱雀大街上的商铺和行人,一语不发,实则她心里在盘算着,揽月阁至南城门最近,雇辆马车只需行一刻钟便到了,到时径自坐马车出城,走到离京城最近的城镇上需四个时辰,而她不能去那儿,因秦煜必定派人来追,须得中途跳车,在附近寻个庄子或于山林间藏身,待这阵风头过去了再现身,不然凭平南侯府的势力,要寻她易如反掌。
她思忖时,马车已驶出朱雀大街,进入一条小巷,不过片刻功夫,便来至揽月阁后门。
“吁”的一声,马车停住,接着守诚将秦煜连人带轮椅搬了下去,秋昙随后踩着马扎下车,这时后门拉开一道缝,从里探出个脑袋,问是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