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1 / 3)

“安庆府……”秦煜喃喃着,唇角禁不住扬起,立即唤守诚道:“打点车马行装,我要出趟远门。”

“二爷,”绿浓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进来,送到秦煜面前,“前儿李太医说您近来舟车劳顿,需好好歇息,不然腿不易好的。”

秦煜接过药碗,仰头将药汤一饮而尽,道:“多备些药就是了,”如此,绿浓也不好再劝。

不多时,老太太也接到秋昙在安庆府的消息,又得知秦煜要亲自去寻,她忙赶来听风院劝说,然终究劝不住。

那边厢,秋昙在绣坊的日子风生水起,眼下已着手画衣裙的设计图了,近两日,秋昙发觉从客栈到绣坊的路上,巡逻的官差比原先多了许多,后问绣坊里的绣娘,才知那刺杀王爷的刺客逃出京城了,就躲在安庆城内,是而如今城中日日戒严,连夜市也不许出了。

然而,白日她同人有说有笑,很高兴的样子,然而一旦夜色来临,回到客栈,她便将戴在脸上的面具般的笑脸摘下,像一朵枯萎的花。

她用火折子将条案上的蜡点上,屋里亮堂起来,却更显得空空荡荡,连个可说话的人也没有,幸而外头楼道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吵嚷,她听了才觉心里没那么空。其实她不买个宅院定居下来,而是在这客栈住了一个月,一则是怕秦煜找来,她好无牵无挂立即跑路,二则客栈人多,不会独居寂寞。

只是用晚饭时,灯火昏昏下,看着桌上一荤一素两样菜,对面该坐秦煜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她便没了胃口。

夜里躺在床上,她总睡不着,想起先前在听风院的热闹,想到开心处便笑起来,可但凡想到秦煜,即使欢乐也是苦涩的,忍不住便鼻头发酸,而后将薄毯子往头上一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想,不能想,从你离开京城那一刻起便与他再无瓜葛了,为了他好,也为了你自己好,赶紧忘了他,睡一觉起来便忘了他吧!

好容易睡下,他便入她的梦,或在梦里拿主子的架子,命她做这做那,什么盥洗衣裳啊,擦洗桌椅啊,缝补袜子啊,或在梦里做她的丈夫,切切实实的丈夫,他们在一个小木屋里,作为妻子的秋昙自愿洗手作羹汤,秦煜却拦着她,十分贴心地要亲手为她做饭。

以至每回早起,秋昙总是泪流满面,且还要怔一会子,怀疑秦煜真的来了,就在屋里,然只要稍稍一想,她便知自己在做梦,于是一面嘲笑自己,一面打起精神做事,还在心里感叹:早知这样难忘,当初就不该爱上。

第320章 再见(一)

所有思念和忧郁都留在昨夜,天一亮,秋昙便得重新扮上笑脸。

今儿,秋昙将自己画了六七日,改进了七八回的画稿送去给掌柜的看,掌柜的见了她这稿子,先是一惊,再是指着它哈哈大笑,道:“你这画的不伦不类的是什么?”

秋昙指着画稿解释:“这是女子的骑装,前些日子我访遍安庆各大绣坊,见他们摆出的女子骑装多是回鹘胡服,对襟窄袖,腰系束带,下摆极阔大,我便在这基础上改良了一二,您瞧这一件,”秋昙指着自己画的其中一件,道:“这件骑装上半身仍仿胡服样式,只将袖子拉窄了,下身的裙摆缝补四片裙幅,如此不至臃肿阔大,骑马也更为方便……”

她将自己所画的三件骑装一一指给掌柜的说明了,掌柜的面色渐渐严肃,捋着络腮胡子道:“先把样衣做出来,挂出去瞧瞧。”

得了掌柜的肯定,秋昙欢喜非常,接下来六七日她亲自督工,指挥裁缝和绣娘,把控裁剪和绣花,终于将三件样衣都做出来挂了出去。

绣娘和伙计们见了成衣,都围在一处议论纷纷,有说这衣裳离经叛道,不像骑装的,也有说衣裳别致好看,见所未见的。

挂出去的第一日,好些客人来铺子里寻裁缝做衣裳,目光都叫这几件成衣勾了去,她们围在样衣面前看了又看,无一不说这衣裳奇怪,最后都请裁缝按旁的样衣做了衣裳。甚至有几个富家小姐很笑话了一通,请伙计们撤下这三件骑装,别污了眼睛。

连着三日都是如此,几个嫉妒秋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