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她被下了药,什么也不知道,这回,她脑子里清清楚楚,却又不甚清楚,有些昏沉了。
挣扎到后头便没了力气,由他去摆弄,最后跨坐着面对他,却也不敢看他,一双藕臂圈着他的脖颈,身子软绵绵的,扑倒在他身上,脑袋埋在他颈间,呼吸灼烫。
甚至她已忘了要反抗,任凭自己这艘船在海上失去方向,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欢愉中滑向深渊……
她应当是昏死过去了,再醒来时,秦煜竟已替她穿好了衣裳,她侧身躺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水,想起身,却又起不来,秦煜吻着她的额,目光极尽温柔。
“不要再说那样的话,嗯?”秦煜见她醒了,抬手捏了捏她桃粉色的脸颊。
因才动过情,秋昙的眸子水波潋滟,定定看着他,不知是喜还是恨。
“二爷又得逞了,”她笑了声,右手撑着轮椅扶手,从他怀里坐起。
秦煜的脸色立时阴沉下去,手一挥,将旁侧紫檀木几上的玛瑙碗扫落在地。
此刻她分明就坐在他怀里,他却觉她离得那样远,分明才做过最亲密的事,他却觉自己永远都抓不住她了。
“二爷若无旁的事,奴婢便告退了,”秋昙起身,向他行了个礼,讽笑着转身往外走……
秦煜目送她的背影出门,一手拍在紫檀木几上,而后又不知所措地用双手抱着脑袋。
难道还不够爱她么?他们分明是相爱的啊,哪里出错了呢?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不过他隐约察觉到,她会走的,只要他一离开京城,她便会筹谋出府,他忽而不想去打什么仗了,只想留在她身边。
然而他又想赶紧离开,他也想放过她,看着她难受,眼睁睁看着两人的感情走到这一步,他也想放过她,而他放不过的,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而无动于衷呢?所以不如自己先走,再回来时,希望她在这儿等他,也希望她去别处,过她想要的日子去了。
当夜,秋昙宿在耳房,秦煜一人坐在内室,坐了一整夜。
次日用过早饭,他在八仙桌上放了三张一千两的银票,用紫砂茶壶压着,坐在桌前静静等待。
他拨弄着自己拇指上白玉扳指,几乎要将扳指盘出包浆了也没等来秋昙,终于他抬手命守诚:“走吧!”
其实能预见这是此生最后一面,可她不愿来见他。
轮椅辘辘出了正屋,往院门口去,张妈妈等人上来相送,绿浓拎着两个包袱跟在一旁,另两个妈妈说着祝他一路顺风,凯旋归来的吉祥话,秦煜却始终肃着一张脸,半个字也不答。
秋昙立在窗前,挑开藕粉色茜纱的一角往外望,他今儿穿了身玄色流云暗纹锦袍,头束银冠,背影看着真挺拔,只是这颜色在他身上显老,他不该穿这身衣裳的,秋昙想着,应当穿那身月白色绣金柳叶纹的袍子,那件穿着最有少年气了。
待那点玄色消失在门口,再看不见时,她猛地想起什么,立即起身掀帘出去……
这时翠袖迎上来,“秋昙姐姐,你怎么不出来送送二爷啊?”
秋昙忽而清醒过来,脚下一滞,笑道:“既然走了,那便不送了,”说罢又转身回屋,眼泪立即下来了。
第349章 婚礼(一)
秋昙在屋里枯坐了一整日,午饭和晚饭也没出去用,到了傍晚,翠袖看不过,端了饭菜过来,秋昙被劝着吃了半碗。她问翠袖秦煜出府的情形,翠袖说整个府的人都去前厅送了,夫人和几位小姐还送了护膝和毡帽等物。
当夜秋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秦煜临走时那一幕,总要脑海中盘桓,挥之不去。
次日她起了个大早,自己洗漱完了便端了盆水进去正屋擦桌椅,她生出某种错觉,好像秦煜已走了许久,桌椅都落了灰要擦洗。
抹桌时,无意看见紫砂茶壶下压着的几张银票,她抽出来看了眼,不禁冷笑,这便放下抹布出门,去了自己屋,将枕头下春娘给的那张一千两的银票拿过来,同秦煜的这三张银票一起,锁进了他的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