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守诚见他如此颓败消沉,欲言又止。
“说,”秦煜眼珠子也没转一下,冷淡道。
“方才您在秋昙房里时,冬儿姐姐回来了,失魂落魄的,我喊她她也不搭理,这么些年她从没这个样子,该不是今儿老太太训她了吧?”守诚道。
“不是老太太训了她,是我,”秦煜道。
守诚十分诧异,在伺候秦煜这事上冬儿一向极周到,七年了,秦煜从未和她红过脸。
“备些饭菜给她送去,”秦煜又吩咐。
守诚道了声是,便立即下去了。
正如冬儿了解秦煜般,秦煜也很了解冬儿,她向来矜重,脸又嫩,按理说干不出来陷害秋昙的事,怎么会?其实他想到秋昙是被陷害时便猜到是冬儿谋划的,因那时冬儿命秋昙去拿绿豆糕,他才发觉秋昙身上戴的玉佩,而冬儿与秋昙不对付,也不喜使唤她,怎会在那时命她去拿点心?显然是有意为之。
可即便想到了,秦煜也不愿信,他只想将此事遮掩过去,最好连自己也骗过去,可惜没掩住。
这时屋外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是绿浓过来了,她立定在檐下,声口里的欢喜几要溢出来,“二爷,秋昙醒了!”
“醒了?”秦煜激动得声颤,立即转动轮椅出屋,直往西厢房去……
翠袖和绿绮两个在床前,一声高一声低地喊秋昙。
秋昙烧糊涂了,半睁着眼,看不清眼前人是谁,便拉着翠袖的手喊妈,“妈,我屁股让老虎咬了,疼,疼死了!”
翠袖和绿绮两个对望一眼,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秦煜冲进来,转着轮椅到秋昙身前,先就用手去探她的额,仍热得烫手。
秋昙便放开翠袖,抓住秦煜放在她额上的手,带着哭腔喊:“爸,我屁股疼,有老虎来咬我了!我真要疼死了,爸!”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秦煜看见她的泪,听见她喊疼,喉头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爸,我该听你的,早睡早起好好养生,这样就不会猝死,更就不会穿越到那个鬼地方,爸,我太惨了,真的,我居然做了个丫鬟伺候个变态,随打随骂,这里打死人都不负法律责任的,爸,你快带我走吧!”
这话秦煜半懂不懂,但听得出她在骂他,却也只能强忍着。
接着,秋昙便拉着他的手不放,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眼泪也不要钱似的掉。
秦煜见她落泪很是心疼,听她骂自己心里又不自在,想给她擦个眼泪又因绿绮等人在,觉着难为情,每一刻都在煎熬。
渐渐的,秋昙声音愈来愈低,脸色也愈烧得发红,似乎又要晕过去了,秦煜反握住她的手,摇她,“不能睡,你不能睡。”
“好想睡啊,好晕啊,爸,”秋昙蹙起眉头,整张脸发红发烫,却发不了汗。
秦煜紧紧握着她的手,不住命绿绮拧帕子给她擦脸。
他想说些话来留住她,却又不知说什么,有绿绮她们在,他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憋出来一句:“秋昙,你听着,只要你挺住了,我便把那一箱子首饰都赏给你!”
“首饰?”秋昙呢喃着,似乎牵了下嘴角,渐渐便阖上眼睡了过去。
翠袖见她如此,吓得扑过来,带着哭腔不住喊她,同她说话。
秦煜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就这么溜走了,可渐渐他感觉握着的那只手愈来愈烫,忙让出位子,让绿绮为她擦身子散热。
……
不多时,张嬷嬷过来了,请秦煜去老太太处说话。
秦煜负气,回绝了。张嬷嬷怕秋昙的风寒传给秦煜,便强推他回了正屋,接着她又苦口婆心地劝了秦煜一通,大约是说老太太并非有心折磨他院里的人,只是家有家规,老太太不能不好生调理奴婢,不然府上便乱了套了。
“嬷嬷说的我都懂,祖母做什么,父亲做什么都是为了侯府,是而我时常觉着自己并非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这府里的一根柱子,一个摆设,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