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是要她的命,只让赶回家去。
谁知秦煜杀人诛心,又补了句:“你屋里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带走。”
“什么,一样也不能带走?奴婢存的银子也……”
“不能,”他漫不经心地抚弄着扶手,连看也不看她了,“不必跪着了,出去吧。”
秋昙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道拿走她的银子,不就是要了她的命么?可见他原先的大方都是假的,他不过把她当免费劳动力,用完了就扔,小气鬼,资本家还知道发个工资呢,他就是个混蛋!
秋昙自个儿也不知自个儿是怎么站起来的,她又气又恨,偏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瞪他一眼,脚下拌蒜似的撩帘往外去了……
秦煜静静听着脚步声远去,身子像一根拉紧的弦忽的松弛了,背弯得如一张弓,脑袋深深埋进肘弯之间。
不多时,帘子挑开了,灿烂的日光劈开一个四方的框,守诚的影子正倒映的他脚下。
“二爷,您要赶秋昙姐姐……走么?”
秦煜不言,只抬眸看了眼守诚,守诚吓得立即退了出去。
他自然要赶她走,且要让她一个子儿也不能带回去,看她的兄嫂不能容她,到那时,她便会哭着求他要回来了。
第112章 分别
却说秋昙回到自己房里,人还是怔怔的,正叠衣裳的绿浓和翠袖忙放下手里活计,赶上来问:“你怎么样,老太太传你去问什么事?”
秋昙讷讷摇头,深深望了眼绿浓,又抚了抚翠袖的脑袋,“因那夜柳儿嚷出的一番话,老太太以为我不老实,勾搭三爷,要赶我出府,过不多时我娘便来接我了。”
绿浓和翠袖齐齐啊了声,不敢置信这是真的。
“那……那可怎么办呢?”绿浓跺脚,咬着右手食指,在秋昙面前踱来踱去,想法子。
翠袖则拉住了秋昙的手肘,身子与她贴在一处,泪眼汪汪望着她,“我是跟着姐姐你来这儿的,如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呢?”
秋昙揽过她的肩,强扯出一抹笑道:“你不与绿浓熟了么?往后你们互相照应,我便先走一步了,来日,?悖?也不知有没有来日。”
绿浓的声儿也哽咽了,她从软榻上拿起个柿子红迎枕,重重一丢,出气似的,“前几月,月儿星儿姐姐到了年纪放出去,我舍不得,后头你们来了,好容易混熟了,又要走,冬儿姐姐也走了,绿绮……绿绮她……唉,怎么都要走,原先星儿姐姐还在时,便说让我少亲近她些,过不几年大家都要散,免得到时徒增伤感,我那时总觉还早,谁知真就散了,一个接一个的散,大约过不多久,我也要因着这个那个事,叫赶出府去吧!”
翠袖听她这样说,眼泪禁不住直往下掉,秋昙也伤感起来,几人相拥着坐在软榻上,掉眼泪的掉眼泪,迷茫的迷茫,默坐了好一会儿。
良久,绿浓才揩了泪起身道:“不哭了,来帮秋昙姐姐收拾东西吧。”
秋昙却摆手,“二爷不许我带走我的体己。”
绿浓和翠袖齐齐望着她,难以置信的。
“那……那就多戴些首饰,”翠袖道。
秋昙正有这个意思,于是从小荷包里掏出钥匙,过去开螺钿柜,将自己的戒指啊金银翡翠镯子啊,都套在手上,此时屋外传来徐氏的声音:“丫儿!”秋昙阖上柜门,对绿浓翠袖道:“剩下的二爷若不叫收起来,便你们分了吧。”
翠袖和绿浓都摇头,说要给她留着,随后送她出房门。
徐氏见秋昙这披金戴银的模样,微怔了怔,方才在路上,老太太派去传她的奴婢已将要赶秋昙出府的缘故都说明了,徐氏想着,都是秦煜招惹的她女儿,怎的一出事便只罚她女儿呢?正憋着一肚子气,陡然见秋昙手上的红玉镯子、翡翠镯子,还有镶绿碧榴的虾须银镯子,心头又涌起一股欣喜。
然而,秋昙与她见过之后,让守诚请进正屋拜别秦煜,再出来时,腕子上便光溜溜什么也不剩了,甚至发髻上也只剩下一支素银簪子,徐氏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