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汤碗,诧异道:“这么说来,她还真有几分造化。”

秀芹道:“那是自然,我们背后说起府里丫鬟们,没一个不赞她相貌的,说得过分些,你做的那几个生意值什么?还不如好好琢磨如何凑成秋昙和三爷这一对,到时便是三爷指缝里露出来点儿,也够咱们活一辈子了。”

陆春生颔首,觉他婆娘说得很有道理,接着两人便开始合计到时秦煜来家探望秋昙,该如何服侍好这位侯府三公子。

夜色渐浓,秋昙沐浴后便上床歇息了,因晚饭没用,她肚子饿得咕咕叫,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索性起身,点了灯,在灯下绣起荷包来。

她的影子映在糊了纸的窗台上,像是名家笔下的美人图,比美人图还更生动些……

当夜,那个绣了几日的荷包终于做完了,秋昙困极,也忘了饿,爬上床不多会儿便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已日上三竿,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立即穿了衣裳绣鞋出门……

庭院里寂静无声,空空荡荡,已不见她哥嫂,她不由纳罕,他们居然不喊她起来做早饭。

随后她便去灶房漱口净面,翻找吃食,轻易便在碗橱里寻着一碗白粥和一小碟腌菜,她心中大惊,他们居然给她留早饭,不对劲儿,对她愈好便愈不对劲儿,想来往后更要小心防范了。

于是她没用那白粥,便回房拿着自己绣好的荷包,出门上街去了。

七月中旬的日头像个中年人,过了最热烈的时候,秋昙凭着原主的记忆,走出葫芦巷,从一条街穿到另一条街,走进热闹的人群,包子油饼的香气令她直咽口水,可惜她身上半个铜板也没有,只能干看着。

正吆喝着的摊贩见秋昙盯着自己的摊子,冲她一笑,那贩子的婆娘立即瞪了汉子一眼,“瞧什么,没见过漂亮姑娘?”

秋昙听了,捂着口笑,在那摊贩和婆娘的争吵中快步走开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辘辘的车马声,秋昙本能往边上走,脚下没当心踩了人一下,她忙停下,连声向那人赔不是。

一辆华盖马车便从她身旁飞驰而过,扬起的灰尘扑了她满脸,她一手捂口,一手扇着灰尘,心道谁家的马车,走这么快做什么?

马车里的人有感应似的,撩了帘帷往回望,便望见一身粗布褐衣的秋昙,虽然她今儿打扮朴素,甚至有些老气,然而扎堆的人群里,秦煜仍一眼便望见了她。

他见她正同一路人说着什么,似乎笑着,又似乎没笑,他暗暗咬紧了牙槽,心道这人都教赶出府了,怎么丁点儿烦忧也没有,还能在道上同路人说笑?

“伯伦,你看什么呢?”胶东王也凑过去。

秦煜立即放下帘帷,淡淡道:“没看什么。”

此时他心头涌起莫名的恐惧,好像秋昙离了他,也活得很好。不该如此的,她应当以泪洗面,应当像他一样夜不能寐,如此她才会哭着求着要回来,如此他便能像豢养只雀儿一样养着她,养一辈子。

然而他分明又知道,秋昙就是如向日葵一样的人,而他是苔藓,附着在潮湿阴暗处。因腿脚不便,他几乎不见外人,甚至亲人,这辈子立不了功名,连婚姻也教祖母把控,活着便是死了。

他一面想像放了冬儿一样放了她,一面又想要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拉她在他的世界里沉沦。

那边厢,秋昙对秦煜的目光恍然未觉,她向那路人致歉后,便拿着荷包快步去了一个卖绣品的小铺子。

那铺子本不收单个的荷包,因见这荷包绣得实在好,便花五吊钱收了,还叮嘱秋昙往后再有绣品也拿来给他们,秋昙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