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

方宜用力地抓了抓头发,深呼吸了几下,仍然没法将胸口的郁闷排出体外。

不知站了多久,心情才终于稍稍平复。经过值班室时,她脚步微顿,敲门轻声问道:

“请问你们这儿有花瓶吗……或者硬一点的饮料瓶?”

回到病房时,郑淮明已经睡着了。或许是镇定药物的作用,他睡得很沉,苍白的脸陷在枕头中,呼吸难得平稳。

眉骨英挺修长,却微微皱着,输着液的手也不自主地用力紧攥。

方宜听周医生说,冰敷能镇痛消肿,虽然没法根治,也能好受一点。

她去要了两个冰袋,坐在床边,翻过郑淮明没输液的那只手臂,用冰袋给他敷着。

那平日里线条分明、结实有力的小臂上,脉络暗红发烫,从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随着心跳泵血的频率,甚至能感觉到血管在肿胀着。

那一滴、一滴药水顺着血管流进身体,方宜不敢想这会有多痛,不自觉吸了吸鼻子。

冰袋有重量,如果彻底放在手臂上,会压迫血管。方宜就抬手悬空着,让冰袋轻轻落在皮肤上,每隔十分钟下移一点儿,周而复始。

那冰块冒着寒气,没一会儿,即使是夏天,手指也冻得通红。可她始终没有放下,一只手冷得没知觉了,就换一只手……

雨势是傍晚才转小的,郑淮明醒来时,窗半合,只余下绵绵细雨,听不到雨声。他艰难地从昏沉中睁眼,后知后觉不是没有雨声,而是自己听不见。

病房里冷冷清清的,门紧闭着,方宜已经走了。

不知是又离开了,还是当时就没再回来。

时钟已经走过了五点,又快到了晚饭的时间,郑淮明徒然地闭了闭眼。无非又是咽下去,再吐到大汗淋漓,他多想跳过这些步骤,直接昏死过去作数。

然而,随着意识逐渐清醒,手臂的剧痛却罕见地没有如影随形。

内侧皮肤冷冰冰的,没有平日灼热的肿胀感,只余一点闷痛。郑淮明偏过头,只见输液管里,药水仍在一滴、一滴地落下。

余光中,一抹红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清时,心头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