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给姐治病吧!”少年褚博哀求地拉住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满脸胡子拉碴,大白天一股酒气,脚下穿袜子踩着一双拖鞋:

“哪里烧的哪里赔!我们是受害者,还要我们押房子,有没有天理啊?”

他想甩开儿子,褚博虽断了一只手,却紧紧地拉住:“保险公司拖得起,姐拖不起了……爸,爸,你不能走,账户里真的没钱了……”

周围的病人家属窃窃私语,目光犀利地投向这个中年男人。

他被打量得如芒刺背,恶狠狠地一把将褚博推开,连电梯也来不及再等了,冲进消防通道,摔上了门。

褚博还要再追,被江阿婆拽住,气愤道:“小博,你爸就是不想治了,你还追他做什么!你姐姐住院,他就来过两回,还都是来问赔偿款的!”

少年被这句话砸得失魂落魄,站在原地,呆呆望着消防门。

另两个同病房的家属也围上来劝,七嘴八舌。江阿婆连忙将褚博拉过来:“这位是我跟你说过,心外科的郑主任。他刚刚出差回来,人特别好,上次我搭桥就是他做的,还帮我们家申请过……那个什么残疾人补助!”

褚博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怔了怔,没有拆穿郑淮明出差的传闻。即使眼眶猩红,依旧礼貌地鞠躬:“郑主任……我、我姐姐她……”

郑淮明注视着这个青涩无助的少年,推搡中,他打石膏的绷带被蹭掉,手狼狈地悬在空中。

见褚博支支吾吾,热心的江阿婆絮叨道:

“郑主任,这个孩子苦啊,他是打羽毛球考大学的,四月就要考试,现在手断了没学上,她姐姐又躺在床上!您一定帮帮他他们那个爹,就惦记着赔偿款,根本就是不想管了,这么长时间一分钱都没拿出来!”

阿婆一把年纪,话糙理不糙。

褚博脸色一下子变了,微微发抖道:“不是的!姐突然病成这样,爸只是打击太大了,他还没法接受……他对我们很好的,只是现在身上没钱,他肯定回去想办法押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