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穿这?身,不?好看。”
“……你!”
哐当!一声巨响,谭招娣一拳头砸在木杆子上,面色青紫。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她恼羞成怒。
深吸一口气之?后,她恢复冷静,一根一根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最后拿到手上居然有七八根之?多?。握在手中?冰冷沉重又扎手,她将一根发?簪扔到何宝林足下,像赏赐街边行乞的乞丐般昂着下巴说:“当年我锒铛入狱,你来看我时将红玛瑙簪子还给我,说那才是?属于我的东西。”
又丢一根。
“我恨极了你那副嘴脸,日日想?,夜夜恨。每次在陛下身下承欢时,我都想?吐,紧接着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这?个背信弃义之?人。我突然就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恶心了,因为你比那头猪还要让我感到恶心!恶心!”
再一根。
“我现在这?样说,你肯定不?能理解我当时的感受。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如若不?能感同,就切身受此!”
“一根你体会不?到,那就两根。”
“两根不?行,那就三根!”
越说越大声,等到将手中?的簪子全部扔完,她已经双目赤红含上了泪:“你后悔吗?”
“……”
何宝林沉默了许久,看过来的视线略复杂。
谭招娣猛地拔高音量:“你后悔吗!”
何宝林:“你想?问的只有这?个?”
谭招娣:“不?然呢?”
“朝堂诡谲、后宫龃龉、内宅纠纷,你都不?好奇?你难道?就不?好奇淑妃所犯何事?不?好奇六扇门搜出来的罪证为何?不?好奇今日之?事后朝堂格局……”
“别说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后悔吗。”她凤眼圆睁,一瞬不?瞬紧紧盯着何宝林,她想?着,总得?有个能够令她释然的结局吧?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这?两年的癫狂沉沦。可她注定是?要失望的,视野中?,何宝林往日粉嫩的唇色如今苍白起皮,没有任何波澜地漠然道?:
“生为何氏女,永世何氏女。”
“无甚可悔。”
谭招娣松松垂下紧抓着木杆子的手。
很?早很?早以前,她远在大西北的爹总是?说她倔犟,犟得?像头驴,她深以为然。这?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她也从未遇见过像自己这?般倔犟的人,可何宝林看起来是?个温柔如水的性子,骨子里却?也是?透着一股子捶不?烂的犟,令她都自愧弗如。
那就比一比谁能够犟到最后。
“我会救你。”她说:
“你的家族将你看作?弃子,那就由我来将你救出。从今以后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活你才能活,我让你死,你活不?了。我可以等,一天不?行那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那就一年,一年还不?行那就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总有一天,我要亲耳听见你说后悔。你不?是?说我在深宫里没有目的地去争宠很?可怜吗?我告诉你,你错了,大错特错,因为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哈哈哈……”笑声忽止,她眯着眼:
“夜还很?长,岁岁年年,咱们?走着瞧。”
何宝林皱眉:“我早已身陷囹圄,你打算如何救我?”
谭招娣:“我不?管陛下和你父亲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推你一个小女子出来下狱,我只知道?我能给出更加诱人的条件,即便是?帮着陛下整治我爹也行。只要过了陛下这?关,想?要救你出来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何宝林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仿佛是?预料到了什么。
总算是?愿意从墙角站起身,来到木杆子之?前,与谭招娣面对面,彼此距离不?过半臂。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谭招娣笑着:“伪造你的亲笔信件。想?必要不?了几天,你就能够亲眼看到家族蒙难的模样。届时你不?仅能够毫发?无损从刑部出来,还会摇身一变变成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