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秋低头看了眼连星茗“镇定自若”的?表情,又转向?后者在衣襟处很忙却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手,眼看着凝视之下小师弟的?洁白耳廓一点?一点?染上红,
他突然福至心灵般。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连星茗道:“你理解的?是什么意思?寒荷师叔担心你伤重不能奔波,她真?是个好人。”
傅寄秋面色如常将里衫褪去,线条流畅的?高瘦身躯落了不少血污的?梅红色。
“那是我理解错了。”
“嗯。”连星茗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就是觉得紧张,也不知道自己在瞎紧张些什么。师兄常用的?香薰不知是什么,味道绵长浓郁,能透过血的?气味不知不觉包裹上来,让他更紧张。
只是涂药啊。
连星茗这样想着,就不紧张了。
“你说你小时候第一次做梦,梦见的?是我,”一听傅寄秋这话,他刚松下去的?那口气顿时又高高提到了心尖,就看见傅寄秋俯身撑住桌沿,双掌一左一右按在他两侧,悄无声息地俯了下来。
屋舍后院的?木桶终于?不堪重负倾斜,雨水潺潺而下,水声朦胧又遥远,干净透彻。傅寄秋沙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梦里我对?你做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连星茗实在不好意思将?春/梦和?盘托出, 煞有其?事道:“我梦见你有其他的小师弟了。你端不平这碗水,成天到晚地手把手教小师弟练剑,我在旁边弹琴像在给你们配背景乐曲, 最后伤心欲绝自己端着琴走?了。”
傅寄秋眉尾一挑, 显然没信, 不过也没有戳破。道:“梦境的确与现实完全相反。”
连星茗拿起绷带,从正前方绕过傅寄秋腰间的创口, 回:“师兄的意思是, 伤心欲绝提着武器走?的人只会是新来的小师弟?”
傅寄秋道:“是我。”
“……”连星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带着手腕也扯动绷带, 牵动伤处。
傅寄秋闷哼一声,额间泌出细汗,垂睫看连星茗一眼,硬是抗着没说疼。
连星茗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说起“新来的小师弟”, 他脑子里只?能冒出一个?名讳,即涂丙。
涂丙虽说长了一副俊朗沉郁的好相?貌,但性格实在是有些?……说好听些?是活泼,明明是太平盛世却指望着能有一场战乱, 好让他建功立业成为大将?军。说难听些?, 便是天真?, 未曾经历过大起大落、看待问题的角度十?分自我与稚嫩, 连星茗与这种?小孩凑不到一起去?,摇头道:“你这可就太抬举他了。当年若我们三人一起修行, 我兜里若有一块饼定全给你, 涂丙但凡能分到一块边角料,那都算他偷到的。”
“若是现在呢。”傅寄秋神情淡淡, 语气没什?么起伏。
连星茗毫不犹豫道:“没区别啊,也都给你。”
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屋舍中静悄悄的,只?有后院叮咚叮咚的滴水声,傅寄秋正了正身形。腰间的伤势处理好,便只?剩肩头,他侧眸盯着连星茗移到肩头的手,突然道:“我指的不是涂丙。”
连星茗:“那你说的是谁?”
傅寄秋喉结上下动了动,沉寂片刻,道:“李虚云。”
连星茗手一颤,“……啊?”
傅寄秋目光移向他颤动的手,薄唇紧抿了下。
“……”
连星茗之前从来没有感觉到奇怪,可自从情魄愈合后,他回忆时有感知到,师兄与李虚云之间似乎……总有那么点儿波涛暗涌的气息?
也许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不然说不通。
连星茗想了想,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将?这块饼分给李虚云?”
傅寄秋只?是问:“你会吗?”
仿佛傅寄秋真?正在意的只?有这三个?字,连星茗迅速答了句“不会”,不愿意潦草翻过这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