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回到家中, 门檐的灯昏昏地?照着她的脸颊,所幸光线并不清明?,令开门的佣人看不真切她的神色。
而站在?佣人身后的梁女士则皱着眉头问:“怎么那么晚才回家, 什?么恋爱不能明?天?谈, 熬夜对身体无益。”
显然是对楼望东这么晚才放她回来很不满意?,也?知道她是跟谁在?一起, 知女莫若母,而她对女儿的掌控依然紧绷。
周茉轻咽了道气, 小声说:“他今日拉了头马, 庆祝到晚了点。”
听到这番话, 梁女士的脸色缓了缓,但言辞依然严肃:“还未结婚,该有的规矩都不可以破,否则未婚跟结婚一个样,男人就不心急了。”
周茉在?母亲这句话里晃了晃心神, 蓦地?抬眸看向她。
梁女士当她不懂事?, 微蹙眉心, 双手?环胸道:“已经这么大个人了, 妈妈讲的话要听进去,不要以为自己总是对的,如果
一个男人忍不了我们家的规矩, 他就会自己走, 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忍一时又有多辛苦呢?忍无可忍的时候, 就会倾尽所有娶到你。”
周茉垂在?身侧的双手?颤颤地?拢了拢,而一旁的佣人忙打?圆场,说:“已经两点了, 让茉莉回房间?冲凉睡觉吧。”
梁女士转身上了楼,佣人虚空点了点周茉的脑袋,让她懂事?。
周茉缓了好久,脚步踩上楼梯,心悬起了的感觉,像踩在?一团团棉花上。
楼望东在?山顶说出他的愿望时,周茉就变成?了一朵云,风一吹就要摇晃,就要下雨,她是那样轻飘飘的,却要承受他这样重的话。
他的进度太?快了,让周茉又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她怔在?原地?时,楼望东的话又一紧一松地?,和港岛的风一起落来:“你不需要在?这一刻回答我,这只是,我而立之年的目标。”
周茉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甚至不知道该沉溺在?繁华的光影中,还是选择看他迷人心窍的眼。
她的内心停留在?他那句话里,而立之年,人生极重要的节点,成?家立业的年纪,他选择走向她。
他是不需要她立刻回应,但又要让她知道这个心意?,要她开始为此准备。
从?呼伦贝尔来到香港,很不理智吗?但这种不可能的事?交到楼望东这种人手?上,又怎么可能难呢,他每一步都预设陷阱,钓着她自投罗网。
妈妈催促她回家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而他也?像给足了时间?让她考虑,只是一路送她回家时手?都是牵紧的,一种势在?必得的紧。
这一路何需再说什?么?他那一句「我们结婚吗」,就足够震撼,无法再用其他言语带走,就那样坚定地?扎在?她的心口里,拔不掉,挪不走,生根了。
他送她回到斜坡的楼梯,周茉不许他再跟来,怕母亲迁怒于他,他们就在?这个地?方分开,周茉知道他一直在?身后看着她走,她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中,漫出了水来。
周茉一整晚都在?想?楼望东。
抱着被子热,不抱被子冷,总之就是,想?抱着他。
想?被他压在?身下,想?被他弄。
想?到连眼睛都湿了。
所以他是不是也?这么难受?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结婚。
求得父母应允,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合法,搬到一起住,每天?回家都可以见?到这个人,天?黑时,世界没有其他人,两颗心可以不停地?依偎着,不管这个城市是拥挤还是冷淡,都有一个人陪伴着。
但是她要立马答应吗?
她知道内地?人在?香港结婚还需要一些手?续,不可能第二天?就去领证的,而且他们好像才谈了没多久,双方父母还没见?面……
等等,她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还要在?这里为未来展望!
“茉莉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