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跪着姿势，康白一上来，顺势就趴到了他的身上。

“啊呀”

康白顿时惊在了原地，半响，哭丧着脸道：“我怎么下去啊……”

晏赭重新躺了回去，一点也不刻意地留出一个小屁孩的位置。

“有我在呢，你担心什么？”

“也是……”

康白反应过来，黏黏糊糊地凑到他的身边：“我有你呢。”

他嘿嘿一笑，顺势躺了下去，感受到初春还不强烈的日光洒在脸颊上，他眯着眼睛，陡然生出一点困意。

“……回头我叫人送个毯子过来。”

康白星星眼：“哇塞，你也有小弟吗，你好厉害啊。”

晏赭强行压下嘴角的翘起，不动声色地道了句：“嗯。”

“那我能当你的小弟吗，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行，你太小了。”

“啊”康白软软地打了个哈欠：“那我……那我当跟班，每天都跟着你。”

“粘人精。”

晏赭低低地笑了一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蛋，“困就睡吧。”

康白强撑着说了会儿话，也不在乎晏赭回不回应，因为麻子他们的欺负，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悠闲的睡过午觉了。

慢慢的，康白陷入了昏沉的午睡中。

醒来的时候是被晏赭叫醒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去了，站在下面悠闲地看着他。

康白一惊，顿时瘪起嘴：“你怎么偷偷下去啦。”

他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探头探脑地往下看。

“我跳下去，你能接住我吗？”

晏赭摇头：“我想好了，我不能白帮你。”

康白揉揉眼睛：“我明天给你带巧克力吃。”

晏赭的笑意僵在了嘴边：“……巧克力你已经答应过给我了。”

“那怎么办？”康白为难起来，“我给你每天打水吧。”

这小身板，还给他跑腿呢。

晏赭微微眯眼，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抱你下来。”

这个容易。

康白灿烂一笑：“学长，你真的好帅啊。”

话刚说完，他又突然补充道：“诶，这不算，我本来就觉得你很好看，不要我说好听的话你也很好看的。”

妈的，这小子嘴怎么这么甜，晏赭感觉自己心跳的有点快。

“下来吧。”

康白立刻摆好姿势，“你一定要接住我嗷……”

“嗯。”

晏赭点头，张开怀抱。

下一秒，康白倏地跳了下来，身体在空中腾起，穿过从天际荡来的长风和闪着细碎金粉的阳光，落进一个干燥温暖的怀抱中。

晏赭将他放下来，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头，揽着他往外走。

“以后每天都要说哦。”

“一天至少……嗯，五句吧。”

小跟班康白点头如啄米，要多乖有多乖。

晏赭满意了，丝毫没有发现，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默契且无声地约定好了中午一起来这里。

这间常年空荡的，饱受风吹日晒的地方，除了晏赭自己，终于又有一个人，拨开厚重的大门，踏着满地的狼藉走了进来。

一如走进他的心里。

.

“后来呢？”

疾驰的越野车内，康白抱着一个抱枕，目光悠远地落在前方滔滔的车流里。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第四天的时候，我带着满兜的巧克力，一直等到上课铃响，他也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