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她莫名想到,若是没有那祸事,周克馑立了战功回来也应是如他兄长一般意气风发罢。

终是吸了吸鼻子,回到井边。

阿厘打完水那个守门的小丫鬟已经醒了,见她湿着鬓角才晓得阿厘自己去洗漱了,当下皱了眉头,有心想说她一说,却不敢到底还是咽下了。

问下人的餐食在哪用,又把她吓到了。

阿厘见此又忍不住反省自己,等她找到差事再跟她们明说好了,先顺其自然吧,之前世子还特意请她去酒楼吃饭呢,暂时平常心享受这个“宾客待遇”好啦。

思及此,阿厘便没再发问,站在铜镜前整了整头发,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跟世子说话时还未洗漱,蓬头垢面的,也不知他有没有注意到。

叹了口气,抛开杂念,阿厘出了门去寻十九。

昨日世子那个意思,是会帮自己注意着阿义,他今天嘱咐她好生休息会不会是担心她鲁莽的出去寻阿义呢?

阿厘不是没轻没重之人,她既然是死囚之身,这阵子就不应该再露面,否则也会对周琮有所影响,她是知道的。

周克馑…一想起周克馑她便生出许多无助来,阿厘不知道到底能做些什么,大厦已倾,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打听不到。

阿厘打算问问十九云竹怎么样了,又怕极了他的冷脸,一路做了许久的腹稿准备,来到侍卫专住的西苑。

西苑未栽修竹,只在门口种了几株枫树,现在未入秋,叶子还是嫩黄嫩黄的。

阿厘一入苑门便猝不及防地同一名穿着寝衣的熟面孔打了个照面。

她识得,这是十四。

朝议

今日朝堂之上,皇帝大发雷霆,先是把来述职的各道采访使狠批一顿,分别派了钦差去督察,要求各道停税,开放粮仓,安置灾民,同时遣大臣前往灾情较少的西南征粮。

此事之后又处理北地军情,损兵败战之报,告知群臣。

有人上言此时正是内有天灾之际,主张于图兰议和,被肖兆棠沉沉一眼视下,再不敢往下说。

又有人道,应与耸昆联合,西压图兰,震慑四方。

当即被海诸反驳,如今耸昆坐收渔利,必不可能尽数相帮,且大晋关外作战,并无优势,到时耗费银两,京中少兵,若有贼心之人利用天灾为叛则万劫不复。

公主党皆附议,皇帝又问,诸卿可有处理之法。

周琮上言道,图兰南犯皆因今年大旱,水草不丰,难以供养。由此,应令北地大军驻守细勾一线,不急前推,察敌之异动,为持久计,主消耗;敌勉力支持之时,发布消息,涣散其心,招买异族,主豢马,国人习其术,慎观之,必要之际可假虚报。

只因杜玄通与谢柳皆为守城之将,北地旱情甚于南,大晋可南北调配资源,而图兰均是草地戈壁,难以为继。

此言一出,肖兆棠面上才缓和了神情,赞许之色中看向青年的目光里却带了复杂。

周琮此法并非单纯处理北地军事,物资南北调配需得假以内河船运,如今漕运为魏氏把持,魏氏长孙魏宁澍则已和女官陆孝植定亲,上了长公主这条大船。

若以此计,把握粮食,公主党话语权将进一步扩充,也能借由西南征粮把触手延伸至控制力较弱的地方上。

但此法确实可行,肖氏皇族与他并不同心,虽说能暂时遏制公主党之一二,却不能如臂指使,纵容公主党无异于养虎为患,肖兆棠只求李裕肚子里的是个男孩,一切就都有所解了。

最后肖兆棠顺势甩出翰林院的策论折子,其上提出的土改遭到全朝各党的反对,一个个地言辞激烈有过之而无不及,各个角度下来,把翰林院挤兑地无可奈何。

肖兆棠不语,看向迟迟未言的杜宙玄。

老头暗自叹了口气,他年岁颇大,若要立在这风口浪尖之上,恐怕不得善终。

杜宙玄出列道:“翰林院所举中方田均税法,相地而衰征,止隐产漏税、诡名挟佃者,惠产去税存者,大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