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挽了妇人的发髻,衣着华贵,装扮精致,比姑孰任意一家的女眷都要高贵美丽,这便是用金钱和权势浇灌出来的美丽。她的身边跟着她的夫君,听说是怀远侯府的次子,相?貌清俊,文?质彬彬,听说在翰林院也小有才气。
她的夫君正抱着一个粉色的糯米团子,小心翼翼地给糯米团子喂栗子糖。
女子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手臂,表情?嗔怪,似乎在说不应该要给孩子吃糖。
他离得?很远,并没有听清两个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不过两个人恩爱登对的样子倒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缓慢地放在车帘之后,他伸手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出现原本不该有的剧痛,痛得?他都直不起身来。
他最后同车夫说“走吧”。
之后的十几年里,他很少再听到她的消息。再回到京城时,甚至开?始有点儿恍惚。
他总觉得?她还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妹妹,可这么些年,他们也不曾有过联系,冷淡到同陌生人也没有任何?差别。
才见到初初时,他愣在当场,有好几个瞬间他都想到了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
不过初初要比她更明?媚阳光。
让他觉得?,她若是一开?始就生活在徐家,就该要长成初初那个样子。
从初初这里,他听说了她这些年与他设想中?背道而驰的人生。
她的夫君养了外室,用她没有传承的子嗣对她反复磋磨,她怀着愧疚对怀远侯府的每个人奉承讨好,即使出现毒杀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她依旧想要原谅男人。
他尚且还么有在这些冲击中?回过神,就见到了随后赶来的她。
她瘦了很多,脸上没有一点点血色,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仿佛多走几步路就会?直接摔倒。见到他时,她的表情?空白了很长时间之后出现明?显的畏惧,含泪的双眸望着他,生疏地叫了一声。
“哥哥。”
这久违的声音瞬间将他拉回到过去?的时光里,让他想起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乖巧听话的小女孩,紧接着怒火直接涌上头顶。
他很想去?徐家问问,他亲手送到徐家的孩子,怎么在徐家的眼?皮子底下被磋磨成这样。
他更想要问问徐应淮,从他这里吃了这么多人脉关系的好处,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妹妹?
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过得?糟糕,但是她不可以。
既然错了,他就努力帮她修正回来。
之后,他便疏通关系,帮她同江仲望和离,帮她要回了属于自己的嫁妆。
故交知道他的动作,好意过来提点了两句。“你才到京城来,且收敛着动作吧。怀远侯府这些年虽然没落,但是有两门?好姻亲。现下你根基未稳,何?苦掺和到别人的家务事中?。”
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的举动不理智。
可是怎么办,如果他不拉她一把,她要怎么去?自救呢?
他原本就是他的兄长,他该要为?她的人生负责。
和离之后的徐淑敏状态好很多,跟在女儿身边,算是暂时安稳下来。他去?看过几次,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来自于她的抗拒。
他那时候以为?,到底两个人分?别这么多年,感情?最后还是生疏了。
所以在自己病中?,再次见到她的身影时,他是震撼的。
要知道他并不算什么小病,是瘟疫,是容易传染却没有解药的病,她怎么可以来呢?
可是她说:“你是我哥,我应该要照顾你。”
彼时还在病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烫,心也跟着发烫。
他说:“你不该来的,初初身子渐渐重了,身边没有一个长辈。”
“我知道。”隔着一层帷幔,徐淑敏的声音变得?失真,轻到都有些飘忽。“她身边还有人照看,可是我不管你的话,你身边还有谁。”
活了四十余岁,临了孑然一身。
他最后还是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