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纸较寻常纸张要?厚韧一些,夹层有官印,谨防做伪。
明宝清抿了?一下纸角,从契书底下抽出一张盖了?官印的公文来,上头?写着明宝清可去兰陵坊的马坊挑选小马两匹,骡子一头?。
这官印并?不是太仆寺的官印,而是明宝清没见过的两枚印记,她在灯下细看了?一会,辨出应该是女官和北衙军的印记。
“这兰陵坊的马坊果?然是不一样的。”
“能卖羊乳、卖牛乳真的好不一样。”明宝锦一脸赞同地说?。
明宝清忍笑,又问:“岑贞秀这两日?待你可有什么阴阳怪气的?”
李素既能把这契书和公文给她,太仆寺和太府寺必定已将?马行和铺面收归官有了?。
明宝锦摇着脑袋笑了?起来,像只得意洋洋的翘嘴小猫儿,“她好像怕我。”
次日?是放旬假的日?子,老苗姨最?喜欢这天了?,她的小女娘们都在家,三餐都在一块吃。
不过这一日?文无?尽和蓝盼晓要?回乡去看纸坊的情况,一家人又是凑不齐全了?。
严观提着一条嫩嫩的猪腰肉低头?从角门进了?西跨院,正瞧见明宝清挽着裙踞蹲在田边择薤白。
篱笆桩子上绕着卷卷细细的须,缀着微圆的小叶,落着一层雪般的白花。
老苗姨在厨房里叫,“是薤白不是葱!”
明宝清正提起一把薤白,长叶似葱,底下根茎莹白圆嫩,她有些不满地嗔怪道:“晓得啊,薤白底下带珍珠的,我怎么会弄错!?”
明宝清提着那?把‘珍珠’站起身,身后豆蔓上的积雪忽然飞了?起来,自她身后斜飞四散开来。
严观站在那?瞧着她,总说?不上他是什么神色,那?点?情绪总藏在眼?睛里,需叫人咂摸。
‘不像文先生浓情蜜意,什么甜津津的话张口就来,又不像孟参军那?么面皮薄薄,揶揄两句,指尖都红透。’
明宝清心想?着,倏忽一笑,道:“阿郎来了??”
严观原本正抬步走过来,闻言稍稍一滞,就变成了?同手同脚。
明宝清忽然想?起自己在马坊瞧见一匹小马,也是同边蹄子胡乱迈,跑起来十分别扭好笑。
严观几步就走到了?明宝清跟前,垂眸看着她,微微低头?迁就她伸过来的抚摸他脸颊的手。
“再唤一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