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罗煜卿不是那样的人!”秦光虚弱,却挑起眉毛笑得不屑,依稀可见当年的风流。
“是不是那样的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蒙连站起身抖抖沾上的灰尘,胸有成竹。
苏淋看张清善态度强硬,明显是想要秦光死;又见罗煜卿他们默然不语,心里就有了几分着急――
“我留下你这个种,也不是不可能。”
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人命关天,大将军,何况被抓的又是圣上的王叔,我看还是禀明皇上吧!”本来一直保持沉默的高远此时说话,脸上是满满的疲惫。
他本是一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武将,战争虽无情,终归不过是生与死两个结局而已。但是这官场,答案却永远不是固定和唯一的。
“人的命,难道还比不上器物吗?”苏淋慢慢站起,语气饮恨神色凄凉。
张清善本来听到高远的话就狠狠瞪了高远一眼,现在又听到一个小小的知县这样对他说话,这火就不打一处来,当即拍了桌子:“你这是什么话?元族要的是武器!武器!用来打我们汉人的!秦光的命是命,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好一个大言不惭!”一双铜铃大眼瞪着苏淋,又瞟瞟高远,那眼神先是震怒,而后慢慢带了一丝不屑。
苏淋浑身不能抑制的发抖,像筛糠。
“皇帝被人劫持,刺客开出条件,要用他交换边疆五十座城池,否则就要杀掉国君。这一边是骨肉亲情,一边是国家利益,身为太子,本就身份尴尬,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是不好抉择,就算选了边疆城池,到时候也难免落下一个弑父的骂名。”
“那太子亲自上弓,边上边说,我身为太子,不能置百姓于不义,若是非要有人担一个骂名,那就全部冲着我来,这是我欠我父亲的,相信父亲也能理解。”
话果然不能说的太大,否则很快就会现世报。
眼前是当时解蛊时的那两股血,像有吸力一般,最终融在了一起。
苏淋脑中纠结至极反笑,笑道眼泪迸溅,笑到腹肌抽搐在地上蜷成一团,笑到听不见苏允时他们的呼叫和张清善的咆哮,直到被人半拉半拽的扯出了门,顺带送上两个响亮的耳光。
眼前是高远放大了的脸,眼神冰冷完全没有往日的和善之气。
“你刚才干什么呢,啊?想作死?”语气还是很硬,不过这时他神态悲凉已经掩饰不住浓浓的担忧。
“秦光,他是我爹。”
苏淋嘴角轻轻扬起,阴影遮盖下却还是能看出一脸的自嘲:“好笑吧,他明明这么多年任我自生自灭去,听到他出事,我居然还这么着急,你说我是不是贱!”
好一会儿他又说:“血缘,不就是他母亲的那么回事儿!”
第十八章
“他是你爹……”比起往日的惊奇,高远似乎显得比较淡定,“那你岂不是皇亲国戚……”
他被派来是干什么的,他还没有忘记;刚才张清善的那一眼,他装做没看见,其实是凉到了骨子里去。
秦琼勾起的嘴角,如今细细看起来和眼前的人似乎确有那么几分相似,那双薄唇轻启,说:
“秦光若是不除,下一个就是苏淋。”
一月之期未到,朝廷的批文却下来,就说国库目前空虚,粮草武器还要时间征集准备,没说不给,就是要等。
苏淋没再发过疯,不过整个人好像没了魂一样,不说、不笑,那眼神是彻底的沉静了下来,静得像一滩死水,看得高远心惊,看得苏允时再也不能保持沉默。
“这就好像在凌迟他,等死的感觉比一刀杀了要痛苦的多。”
“将军,外面的兵士情绪很大,大家都寒了心了。”苏允时掀开帐子进来,在罗煜卿身后站定。
罗煜卿挺直的脊背硬硬的撑在那里,保持着长年从戎的习惯,可是掩饰的不太好,头微微的偏向了一边。
兵力受挫,秦光又成了朝廷的一颗弃子,大将军张清善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