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一切真真假假,便是那真心,也好似镜中月水中花,可遇而不可求。这一刻,罗煜卿脑中回响的就是当日西平县城楼,那句携手天涯平安喜乐一辈子的誓言。
他也曾经是努力去接近幸福,若是没有蒙稷最后逼他上战场,若是没有……
“是你们逼得他去死的!”罗煜卿再也保持不了冷静,战马步伐也开始不稳。
“也许吧,不过这一切也都是他自己在逼自己不是吗?”红衣少年显然对这场对话已经意兴阑珊,“恰似冰棱裹蜡冷热自知,他对你究竟有几分真心,你怎么想,就怎么是……”说罢扬鞭,跟随蒙稷而去。
究竟谁和谁的未来,才是虚无缥缈的幻影?他们的?还是苏淋的?
罗煜卿脑中纠结,断臂上的血也渐渐止不住,流成了一小滩,人也渐渐不支从马上跌落。
秦琼崩,国不可一日无君。
在元族满心欢喜认为庆国必将有一场动荡的时候,庆国却很快有了一位新主登基,此人是九王爷秦光的独子,在南征战役中崛起的新秀将才。
至于秦光本人,世人都传说是因为此人是个断袖,自认为不能胜任一国之君的位置,倒不如让贤给儿子。
在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罗煜卿将军也没有到场听封,依旧驻守在北疆,人称“独臂将军”,此人神勇,闻其名可止小儿夜啼。
“蒙稷啊,到头来我们还是被苏允时摆了一道啊。谁说他秦家没后了的?现在不仅庆国很快稳住了局势,两方也是势均力敌啊。”
“阿赤,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哥吗?”蒙稷不悦,“苏允时那个混账东西也不是完全没给我们带来好处,一场内战庆国元气大伤,我们没能一鼓作气至少也挣了个势均力敌嘛……”
“对了,你说罗煜卿他怎么没来找我们要苏允时的尸首呢?汉人不都讲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
蒙稷显然不想再继续跟苏允时有关的话题,于是粗暴得打断:“他们断袖之间的事我他妈哪知道,死不见尸就没死了?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留个念想罢了!”
“蒙稷,你歧视断袖啊,我好伤心……”阿赤眉头愤愤的皱起,对着蒙稷的背影没好气的哼唧了一句,“人家那才叫爱恨交织,好一段佳话。”
边疆的草绿了一茬又一茬,战争却没有再一次爆发。有征夫欢颜,将军白发,好似弹指一挥,秋月春风等闲度。
什么样才算原谅了一个人?从那个人为自己而死的那一刻?还是现在,只能想起当年心意相通的时光?
也许,自己从来也没有怨过他也说不定,就好像苏允时当年,一定也从来没有真正恨过朝廷,恨过秦琼,只不过这一切一旦开始就停不了,直到把一切都烧成了灰烬,至死方休。
那箭头倒刺入骨,那里衣压制媚药,那蚁蛊腐骨噬心,那战场上并肩作战死生不计的桩桩件件,要说是假的,是不是太过于牵强。
――你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