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了眼手腕, 孟慈抬起左手附在珠串上摸了摸,指腹刮过起伏的纹理,然后才褪下搁在面前的茶几上。
孟慈太过温顺,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脊背挺地笔直,头却微微垂着,双手搭在腿上,静静地听华婉说,偶尔点头或者“嗯”一声?,算是回应,代替对视证明她在听自己?说话?。
面对这样的孟慈,华婉也说不出什么太重的话?。
她清了清嗓子:“今年毕业?”
孟慈点头:“嗯,顺利的话?在夏天。”
“毕业了打算干点什么?继续读书?还是回来做你的公司。”华婉早就?把孟慈的信息摸透。
孟慈想了几秒,诚实地说:“没想好。”
“不用太着急决定,你还年轻。”华婉以过来人的身份聊起她的经验,“多尝试,多走走看看,这么早就?安定下来没什么不好的。”
华婉的语气温和?到孙谦都不敢相信。
又喝了一口茶,华婉继续:“你妈妈是定居在新西兰了吗?”
“她蛮喜欢那里的,但是还没提定居的事。”
华婉点头:“多陪陪妈妈也挺好的,你们现在的孩子就?是眼界太高,野心太大,总想着往外跑,根本不懂得多回家看看。”
说到这儿,华婉顺着开始抱怨自己?的两个儿子,语气间的嫌弃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
“要不是季澈给我们送回来个小?孙女,我们可真的没个盼头。”
说到这儿,华婉还拿起手机翻到季欢倾的照片递给孟慈看。
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怪不得华婉一聊起她都笑得真心不少。
“上次季曲还给她看你的照片,问让你当她的婶婶好不好。”华婉的眼睛依旧停留在照片上,但是四周的空气却因为这句话?紧张起来。
满意地看完疼爱的小?孙女,华婉才收起手机,同时也收起邻家长辈的亲和?做派,恢复成众人熟知的模样。
“季曲和?你提过吗?结婚的事?”
“没有。”孟慈答得很快,因为她不用思考,关于?结婚的事,季曲一次都没提过。
华婉轻微挑眉,看了孙谦一样,孙谦也微微点头,表示季曲也没和?自己?提过。
倒是没想到,还以为自己?儿子已经走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原来也不过如此?。
但是来都来了,华婉总不能白走一趟,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也没什么不好。
调整了下坐姿,华婉继续说:“我对季曲的交友没什么要求,但是在婚姻层面,我不得不插手。”
孟慈笑笑说应该的,毕竟婚姻是大事。
华婉赞同孟慈的说法?:“是啊,婚姻是大事,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是因为两个人却要把无数个人相连接的买卖,这买卖太不划算。”
“季曲和?你说过吗?我结婚之前的职业?”
孟慈摇头。
华婉笑了,华丽中多了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也是,毕竟他也不太清楚,我也没怎么和?他们提过这些。”
华婉用最精炼的语气讲述了一个不算完美的故事。
真假无足考量,却足够劝退孟慈“爱抵万难”的认知。
“我读的是艺术,毕业后去?国外当了两年的大提琴手,巡演一度多到我的手腕产生了不可逆的损伤,但最后甚至需要打封闭才能上场撑完整场音乐会,但是我愿意的不得了。”
“第三?年的时候,我等来了梦寐以求的一个机会,但是我的父母叫我回家结婚,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讨论的余地,他们只是打电话来通知我,我要结婚了。”
华婉的语速始终保持在平稳的状态,阳光转移到她的脖颈间,翡翠绿的幽深,暂时让人忽略她的脸与五官。
“所以我放弃了机会,放弃了大提琴,放弃了那时的男朋友,还有一只刚领养的小?猫。”
“连行李都没来的及收拾,我只拎了只随身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