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矜贵硬挺的深色西服,胸口还别着孟慈送的钢笔,袖口也规矩地束在手腕上。
但是,他没穿白大褂。
真相在孟慈的脑海中抽丝剥茧般呈现。
凌晨依旧接诊的门诊楼,接踵而至的病人,分毫未变的陈设,以及于此处格格不入的季曲。
想到这儿,憋得生紧的胸口竟松了几丝,孟慈看着看着,兀自笑了出来,“原来是做梦了啊……”
努力张开眼睛,是高高的天花板。
下意识地用手摸身边的毛绒玩偶,却摸了个空。
孟慈呆滞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把手拿回来,用床头的体温计测了一下,38.7°C。
直到太阳彻底露面,孟慈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从衣柜里随便掏了套衣服,戴上帽子叫车出门。
孟慈在车上也干咳不止,即使隔着口罩也能看出这个人正在难受。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闲聊似的搭话:“姑娘,我看你定的目的地是二附院,怎么不去德治啊?离你家也近,我看你难受儿得厉害。”
“……咳咳…我家亲戚在二附院。”孟慈挑了个不容反驳的借口。
“哦,那确实更方便。”司机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无精打采的孟慈,只能悻悻闭了口。
二附院是公立医院,自然比德治医院在设备环境上要差一点。
孟慈有这个心理准备。
挂号、问诊、抽血……一系列既定流程后孟慈喜提五瓶药水和一兜子口服药。
最近换季,流感的人很多,病床全部住满了。
孟慈只分到一个椅子。
还是护士看孟慈自己一个人才替她抢出来的。
“你就坐在这儿,不舒服就喊我们。”
“谢谢。”
孟慈扶着自己的左臂缓缓入坐,脚下就像踩了棉花一样的软,头也昏沉到立不起来,只能倚在椅背上休息。
“季总,这次非常感谢您能来我们医院参观,您捐赠的设备我们一定好好使用……”
耳边突然嘈杂起来。
孟慈隐约间听到季总两个字。
扎了针的胳膊依旧在抽痛,总不能又是做梦了吧,再跑医院一次孟慈真的会崩溃。
努力掀起沉重的眼皮。
孟慈朝着人群中看。
一群白大褂前面还站着几位通身黑色的人,他们正在往这边走。
“季总咱们坐扶梯下楼吧,电梯那边挨着门诊,最近流感严重,别再传染您……”
不说还好,说起来大家不免往孟慈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刚护士帮孟慈找的是第一排的座位,正面着护士站,十分贴心。
但是孟慈也因此大剌剌地暴露在众人视线里。
明明已经避开了德治,怎么还能碰到?
孟慈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
她抬眼左右扫扫,旁边有一个学生,他的舍友刚好在一旁陪着。
两个人自从孟慈坐下已经开了不下五把游戏,还好孟慈状态本就差,不然一定被吵到头疼。
“不好意思,您能帮我个忙吗?”孟慈主动开口。
坐在地上的男孩子抬头,左右扭看两下才迟疑回答:“我吗?”
“对,麻烦您能不能帮我调慢点滴速,我有点眼花。”
刚刚孟慈坐下的时候男生就没忍住偷偷瞄了好几眼,即使戴着帽子口罩也无法遮掩她身上自带的韵味。
现在孟慈为了交流将帽檐抬起几分,因为发烧而水汽朦胧的双眸更加动人。
“好。”男生立马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拿过孟慈的输液管调整滴速,期间还一直确认,声音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这样可以吗?”
“麻烦再慢点。”
“这样呢。”
“差不多了……”
一直等到对面的人群散开,孟慈才点头说可以。
她和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