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的可?别再摔上一跤。

没几分?钟,面前豁然开朗。

季曲扶着孟慈迈上到膝盖处的石台,往四?周一扫,是个小公园。

只不过冬夜里几乎没什么人?,只剩下孤零零的长椅和树。

孟慈沿着小径东走西?走,找到一片空地,大多都是些破旧的家?具。

没有椅背的木椅、扶手?破烂的沙发,被涂得五颜六色的油桶,还有一块少了半只腿的白板。

不过显然孟慈的目标不是这?些。

她直直地穿过这?些“路障”,走到一面墙下。

“找找吧。”孟慈仰着头看墙上的字迹。

“有你的?”季曲和孟慈并肩站着。

孟慈点?头,季曲侧脸去看,她眉头终于放松。

其实孟慈的字很好认,她练过小楷,娟秀清婉。

她喜欢读书,五花八门的书。

从专业书籍到随笔杂记。

然后用各色的笔在空白处记录些什么。

之前季曲家?的书架藏书过千。

孟慈无聊时便?随便?抽一本。

一直到现?在季曲家?里还有孟慈只看了一半的书。

笔记也戛然而止。

墙上的笔迹重叠,像是长年累月堆积而成,几层颜色彼此压制。

加上天黑,季曲找的有些眼酸。

拿出手?机打开照明,细细地看,没一会?儿?季曲就找到了。

短短的一句话,写在旧墙的最边角。

不算太过稳重的笔锋,黑色的笔迹,在一众稍显幼稚的字体中已经有了几分?出挑的意味。

“我一定要去罗马。”季曲念出来,“你的愿望?”

“差不多吧,初中的时候。”孟慈回?忆道?。

季曲打开相机拍照留存,然后转头和孟慈说:“我年前能休息一段时间?,陪你去?”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问,孟慈笑笑:“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那里。”

季曲点?头,等?孟慈的下文,她今晚似乎很想要倾诉些什么,即使总是词不达意。

“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好像很喜欢用这?种比喻条条大路通罗马。”

“我就想,这?么修这?么多条路,想方设法都要抵达的,一定是好地方。”

“所以就写了这?句,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罗马”,也就不想着非要去一趟了。”

孟慈娓娓道?来,眼神落在墙上,明明在说自己的事,但又像在转述别人?的事。

“那你的“罗马”在哪?”季曲问。

“还没找到。”孟慈想了想才回?答。

“需要我帮忙吗?”

孟慈终于收回?视线,看着季曲,一贯清冷的眼底好像有什么正在层层坍塌。

季曲以为孟慈还在和自己生气,为了之前的事。

但是忠诚这?种品质,可?能在现?代社会?只能从狗身上得到。

对人?来说,想都不要想。

克制住又想从裤兜里掏烟的冲动,季曲衡量了一番能支付的筹码,再次开口,“这?次我能保证……”

“我爸是尿毒症死的。”孟慈打断季曲,呼出一口白气,融在冷肃的空气中,“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我妈回?来陪他四?处求医,只能肾移植,一直到找到合适的肾源才告诉我。”

“我回?来的时候,我爸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小半年了,一进病房,我都没敢认。不过幸亏,幸亏有好心人?捐赠,匹配点?位几乎达到百分?之百。”

“结果移植手?术前一天,院方临时通知?我们之前的那个肾源没了,但是能给我们换一个新的,我爸已经都准备进手?术室了,我们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好。”

“手?术很成功,但是没过一周就出现?排异现?象,我爸就这?么没了。”

季曲被打断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