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印没了。”

孟慈回过头,羽绒服的帽子随着?她回身的动?作掉落,她的鼻尖已经通红,睫毛上也全是雪。

呼出的白气挡在她脸前,平白像是填了层滤镜。

季曲看得愣了一拍,然后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季曲比孟慈高不?少,微微侧身就能看到。

季曲:“雪太大了,盖住了。”

孟慈:“雪下面呢?”

“先填满再盖住。”

“那怎么一样?厚,我明明踩下去很深,雪一直下,平均的下,不?应该一点都看不?出来。”

季曲听到这番道理逐渐笑了,然后解释,“不?一样?的,你踩过的地方再盖上一层雪,会虚一些?,而且仔细看,不?是平的。”

听得一知半解,原来高材生口才也这么一般。

孟慈没再追问,扭头继续走,马上就到了。

两?个人溜达了快半个小时,回到房间已经不?算早。

季曲说自己还有个会要开,在这边会打扰孟慈,就抱着?电脑离开了。

不?过行李还留在这边儿没动?。

孟慈没锁门。

反正只要季曲想过来,他有的是办法?,何?必装模作样?的搞这些?有的没的。

餐桌上放着?温好的清酒,旁边还附着?卡片。

【感谢您下榻,招待您的青梅酒。】

知道孟慈是中国?游客,还特地翻译成中文打印。

木制托盘里放着?一壶酒和一枚酒杯。

孟慈看了看窗外冒着?袅袅白雾的温泉,决定抛弃今晚要早早休息的誓言。

趴在温热的石头边上,孟慈看着?远处的雪山放空。

黑白的界限开始不?分明,暧昧地欺在一起混染天?际。

托盘浮在水面,轻轻地撞了她胳膊一下,孟慈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酒。

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拿到嘴边品品。

辛辣的酒精味和青梅的涩融合地不?算太好,但是温泉太热蒸得人口干。

孟慈也不?想再跑到房间里取水喝,干脆就这么凑活着?。

季曲开完会已经快十二点,想着?孟慈应该睡下了,便在自己这边洗漱完再过去,省得吵醒她。

失误的是行李箱还放在孟慈那屋。

季曲洗完澡拿出浴袍穿上,只能过去再换衣服。

孟慈屋子里的客厅还亮着?灯,落地窗没关严实?,风雪顺着?缝隙溜进?来。

季曲看了眼?漆黑的卧室,刚以为孟慈没关严实?门窗就睡了,却没成想在室外的温泉里看到她。

夜深到已经看不?清对面的景物?,只是漆黑一片。

上方还有晚星闪烁,下方就只是单纯的黑,少了白日的空阔感,十分压抑。

孟慈背对着?屋子双手趴在石头上,头歪歪地靠在手上,雪白的肩颈浮在水面,旁边还有一支随着?水波荡的托盘。

季曲在自己那屋也看到了,酒店招待客人用的清酒,度数尚可。

但是架不?住和温泉一起,高水温会加速酒精挥发。

再加上山间的凉风一吹,季曲现在甚至都不?确定孟慈是趴在那睡着?了还在醉倒了。

走到孟慈面前,她果然闭着?眼?,脸颊泡的有些?发红,也可能是喝了清酒的缘故。

季曲从托盘上拎起瓶子晃晃,只剩了个底,还没少喝。

得儿,之前的话全当耳边风了。

就着?壶喝尽壶底的残余,季曲抿嘴品品,还行,不?算烈,睡一晚上也就没什么事了。

刚准备把人捞出来,季曲就看到孟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看他。

孟慈歪头靠在自己的手上,双眸泡的水意朦胧,一眨一眨地看着?季曲,语气不?常见的柔软。

“季曲。”

“怎么了祖宗?”

“你过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