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笃笃笃的三下,不疾不徐。
琉璃微微一笑,总是这样,对于有些人来说,门是用来推的不是用来敲的,比如吴锐,有些人则是无论何时都会敲门直到听到“请进”,哪怕是对着一扇开着的门,比如陶然。
“请进。”
门开了,一个标准版的office lady走进来。
米色套装,大V领白色衬衫,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优雅利落,正是陶然。
“早,刚回来?”她笑着冲琉璃打了个招呼,坐了下来。
“是啊,昨晚到,飞了十几个小时,别提多累了。”琉璃大声地抱怨,“我现在站着都能睡着。”
“没事,再缓两天就好了,看上去气色还不错。”
“那是咱的粉好。”琉璃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脸,起身绕到陶然身边,斜倚在桌沿上问到:
“陶陶,你最近怎么样?”
近午的阳光明晃晃地射进来,因为琉璃身影移开直映在陶然脸上,十分刺眼。
陶然微微偏了偏头,流利地答道:
“业务这边还算顺利,冠欧汽车和盛记食品的案子客户已经签收,都很满意,牡丹工坊的那个网站设计进度有些拖延,但主要是由于客户那边内部意见不统一,来回反复浪费了很多时间,另外最近接了几个新单,其中有两家单子很大,做的好了希望能发展成长期客户。对了,我让豆豆放了几份合同在这儿,就等你签字了。”
琉璃笑:“不急,我听老吴讲了,说你最近废寝忘食,效率惊人,他投诉我欺压你呢。也真是的,半个月做这么多事,你不吃不睡啊?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怕是很快就要实现共产主义了,你让我们这种资本家怎么活?”
面对老板的冷笑话,陶然弯了弯嘴角,算是捧场。
琉璃却收敛笑意,又问:“最近你怎么样?”这次她加重了那个“你”字。
陶然的脸色不易察觉的一僵,旋即恢复正常,答得简短又迅速:“我?挺好的,老样子。”
琉璃忽地恼起来,她从来就不是个能沉的住气的人,顿了顿,转身把那页报纸抽了出来,递到陶然面前:“那这是什么?”
陶然接过来,瞥了一眼,顺手放回桌子上,平静地回道:
“没什么,我和他已经分手了。”话里没有一丝起伏。
琉璃眉头拧作一团:“为什么?”
“不为什么,无疾而终。”
大多时候琉璃都十分赞赏陶然的冷静和沉着,但显然不包括现在。她撇了撇嘴:“无疾而终?翻译成中国话是不是就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陶然对她明显的不满无动于衷,垂下眼睛,表明不想多谈。
琉璃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到陶然身边。
“陶陶,你瞧你又是这副死样子。你知道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要是别的什么人,分手八百次我都懒得理,可你和林醉怎么可能说分就分呢?上个月咱们仨还一起吃饭呢,不都好好的?这后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好帮你想办法啊。”
陶然当然知道,琉璃是真心关心她。
自从六年前进入明澈,直至今天,眼前这个坏脾气女人早已不止是她的老板,更是师长、朋友,甚至亲人,正因如此,她不想她担心。
她拍拍琉璃的手,语作轻松的说:
“真的没什么,可能,是七年之痒吧。”
琉璃真的火了,眼一瞪,牙一咬,“我看是林醉这小子皮痒!”
她一把抓过手机,陶然按住她,飞快地说道:“琉璃,报纸上写的是真的,那是他的新女友。他要分手,我同意了,就是这样。”她看着琉璃的眼睛,半是郑重,半是央求:“别去找他,我不想难堪。”
“你同意了?七年啊,你就这么说同意就同意了?”
“不然怎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满地打滚抱大腿。到了这种地步,又有什么意思,做人不能太琼瑶。”陶然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