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撑着他的手臂站稳,对他嫣然一笑,说:
“原来……醉了的感觉像坐船……摇啊摇,还挺……还挺舒服的。”
浥尘哭笑不得,气道:“舒服?等明天你就知道是舒服还是不舒服了。”
陶然只是笑,“明天?谁要管明天,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
酒意给她的脸颊染上一抹酡红,酒精让所有快乐的神经high起来,她不住的笑。上了出租车,更加不老实,不仅笑还要胡乱吟诗:
“人生得意须尽欢……李白斗酒诗百篇……但使主人能醉客……西出阳关无故人……”一边念还一边豪迈地比划手势。
浥尘狼狈地按下她的左手,又按下她的右手,然后又去按她的左手……抽空还要冲频频侧目的司机解释:“她平常不是这样的。”
司机很不同情地瞅瞅他,说:“你女朋友啊?哪能让她喝这么多?男人应该上去挡嘛!”
浥尘无语。
直到进了家,陶然的诗兴还没过,三百首唐诗被她七零八碎地吟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反反复复地碎碎念。
浥尘扶她进卧室,嘴里哄着她:“好好,人生得意须尽欢,先睡觉,明天再接着念。……好了,陶陶,明天再念好不好?……上床睡觉,醒了再念……”
陶然真的不念了,很乖地点头,说好。
浥尘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一双手臂攀上他的颈,软玉温香拥满怀,就听她问:
“Eason,要不要上床?”神情认真。
啥?
陆浥尘差点要用手去托下巴,他惊愕地盯着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纯洁。
她仰着脸庞,直直看向他,眼中有月华流水,轻雾薄烟,见到他楞,她轻轻笑起来,宛如一朵花开,眼角眉梢皆是妩媚,踮起脚,凑得近些,字字清晰地又说了一遍:
“问你要不要上床。”
要是别的女人在他怀里发出这么明确无误的邀请,浥尘没准会心驰神摇,可眼下他只想吐血!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了两个字:
“疯了!”
“我没疯,你不相信?”
这疯女人还挺不服气,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道微光,手顺着他的胸膛就滑了下去,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腰带上,摸索着就要解开搭扣。
“陶陶!”
陆浥尘这下可被她吓得不轻!他手忙脚乱护住腰间,急急喝道:“不可以!”
“可以!”陶然上来蛮劲,喊得比他还声大,“凭什么我不可以!”
她低头使劲去掰他的手,不屈不挠地找准目标就要下手,恨恨咬牙道:“尽欢就尽欢!大家都尽欢!”
“陶陶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喂喂!……哇!”
浥尘被她掰得好痛,只好腾出一只手去抓住她,哪知他越抓她越挣扎,像只发了疯的小野猫,发了狠劲,拳打脚踢地同他搏斗。
可怜陆浥尘,有生以来都没这么狼狈过。
他一手护着腰带,一手又要去制伏她,她动脚踢他,他又不能踢还她,顾上不顾下,连挨了好几下,痛得直咧嘴。
如果他还有空笑的话,一定会觉得这场面好好笑,如此竭力挣扎竟然只是为了不上床!
他当然不是柳下惠,可也不是急色鬼。君子好色,好之有道。陶然醉成这样,她可以不为她的行为负责,他却得为她负责,真要将错就错,岂不是趁人之危?
只是他还真不知道陶然疯起来这么神勇,俨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陶陶陶陶,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浥尘满头大汗地想给她摆事实讲道理,试图以德服人感化她。正在他挖空心思措辞的时候,陶然挣开一只手,眼看他牢牢握住带扣,压根就不让她碰,她也不知哪来的主意,趁他一个不留神,摸到拉链,刷的一下就拉下去,紧接着就把手伸了进去……
陆浥尘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