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流血了!”
沈西辞记得很清楚,收工了,片场的人都在吃饭,他从化妆间出来,准备去找蓝小山,经过一处升降台时,他特意往边上走了一点,这是他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尽量避开危险。
但他没想到,钢架会倒,还恰好朝他倒过来,是听见“咯吱”的摩擦声,地面上又恰好看见了影子,他才本能地往旁边翻滚避开了。
这是他从很小的时候,通过反复的训练和模拟,强行塑造出的条件反射。最初,木棒在眼前朝他倒下来,他都不知道躲,一次次被砸中,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后来,何爷爷就演示给他看,让他在旁边观察,然后反复地模仿练习怎么躲开。
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知识点,全都是他在学校上学时学过的关于伤势的判断和急救方法。
但这一刻,都没有意义。
因为,尽管他极力从周围人的话语里捕捉关键信息,试图推断自己的伤势,依然只知道倒下来的是钢架,自己流血了,但别的都不知道。
如果骨头被砸断了,他要是直接站起来,周围的人一定会发现端倪。如果他说没事,但肉眼可见的伤得很重呢?要是他回答很痛很严重,却只是一点淤青又怎么办?
不行,不能这样。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发现,或许他会因此收获关心和同情,但更多的,必然是猎奇、恶意和虐待。
陆既明的声音盖过周围的嘈杂,满是焦急:“让开点让开点!沈西辞,你骨头断没断能感觉到吗?你不是学医的吗,我现在扶你起来的话,会不会把你伤势搞更严重了啊?要不要给你叫担架?你背上全是血,看不清伤到底怎么样,我都不敢伸手!”
一连串的问题,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案,然后做下一步决策。
沈西辞眼中少见地露出了几分茫然。
他要怎么回答?
这时,现场的喧哗声突然一凝,一种奇怪的氛围扩散开来,像是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走了。
在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中,沈西辞捕捉到了熟悉的节律。
周围的人被随行的保镖隔开,好奇的视线被彻底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