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绍延颔首:“爷爷知道您一切安好,肯定会很开心。”
将行李和天刚亮就去山里挖的鲜笋放进后备箱,见沈西辞还在和何爷爷说话,盛绍延没有催促,站在车边等着。
又回想着进山里去挖笋时,他问起吴立成和卓素丽那对夫妻的情况,何爷爷说的那些话,总隐隐觉得违和。
特别是沈西辞提起过,去年春节回家时,发现家里房子被推倒了,家里所有东西都被卖了,卓素丽也不见人影。
但在现场的村长却说,卓素丽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天刚亮就走,说要去找她儿子,她儿子有很多很多钱,不会不管她。
很显然,卓素丽没有来找过沈西辞。况且,沈西辞那时还是个在学校上学的学生,不可能有“很多很多钱”。
考虑片刻,盛绍延把卓素丽的相关信息发给于舟:“找找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一回到宁城,没休息多久,沈西辞就去参加了一个品牌的线下活动,当天的生图直接上了热搜,被嗷嗷待哺的粉丝称为颜粉盛宴。
过了两天,又马不停蹄地去参加一个关于《浮生》这部电影的采访。
摄影棚外面,他一眼就看见了两个多月没见的陆既明。怎么说呢,他还以为梦回去年夏天,切到了在边境第一次碰见陆既明的时间。
毛糙的络腮胡,随意用透明胶裹了两圈镜腿的大黑框眼镜,眼睛下面浓浓的青黑,头发再一次长到了快到肩膀的位置,参差不齐。
造型师正犯愁,讨论今天这上镜的造型要怎么做,沈西辞默默拍了几张照片,决定下次给程明野看看这不就是你曾经在路上差点撞到的那个野人吗?
见陆既明坐在椅子上,人都睡着了,沈西辞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陆导?”
陆既明耷拉着眼皮,没有反应。
沈西辞换了个称呼:“国际著名导演陆既明先生?”
神奇的事发生了,竟然还是没反应。
睡这么沉?这是有多困,沈西辞只好使出杀手锏,换上冷漠的语气:“陆导,起来剪片子了。”
下一刻,陆既明“噌”一下坐直,黑框眼镜掉下去挂下巴上,人还没清醒,先脱口而出:“在剪了在剪了,我真没摸鱼!”
周围一片笑声。
沈西辞也很无奈,心想,自己这是给陆既明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发现旁边有摄像机架着在拍花絮,沈西辞帮他把眼镜扶上去,好歹把眼袋和黑眼圈稍微遮一遮,笑道:“片子已经剪完了,要想再剪片子,也得等拍一部新的出来,才有能剪的素材啊。”
陆既明盯着沈西辞看了一会儿,好歹是睡醒来,他张开手臂把人抱住,站直后自己先觉得奇怪:“这画面,怎么这么像野人把帝国王子掳走了?”
周围又是一片笑声。
造型师决定拯救陆既明:“咱们收拾收拾就不像野人了,文艺范儿立刻给你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