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裤管中的长腿漫不经心地踩在地上,另一边屈起,搭在膝上的手指长而匀称,松松捏着一罐冰饮。
他专注地看着自己剪出来的视频画面。
双眼被屏幕的光点亮,映出深深的一抹蓝。
屏幕上,山林枝叶间晃动的光斑,像极了湖面上粼粼的水波,沈西辞站在其中,白的耀眼,眉目比怀中的野花更加粲然。
透明莹亮的水珠顺着他侧脸的线条往下滑,在细腻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水迹。
让人想抬手,将那滴水替他擦去。
目光不离屏幕,盛绍延拎起铝罐,喝了一口冰饮,气泡感在唇齿间漫开,喉结轻动咽下。
BGM的音乐声调得很低,循环了一遍又一遍,窗外偶尔有摩托车疾驰的引擎声,拉货的板车从楼下的窄路经过,盛绍延将铝罐捏合,扔进垃圾桶里。
“砰”的沉响从卧室传来。
盛绍延站在客厅,偏过头,看向那道关着的门。
几秒后,又一声响动。
走到门边,盛绍延站在黑暗中,没有贸然打开门,隔着门低声喊:“沈西辞?”
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在盛绍延退后一步,准备离开时,极致的寂静里,他听见低而浅的声音:“……阿绍。”
毫不迟疑地压下门把,卧室里没有开灯,只能借着未亮起的晨光,模糊看到家具陈设的边缘。
沈西辞没有说话,那声“阿绍”仿佛是他的幻听,但仔细侧耳,黑暗中,呼吸声却有种不正常的急促。
凭着记忆,盛绍延按开台灯,房间的一角被照亮,回过身,床上被子凌乱,鼓起一个侧躺的轮廓,细白的脚腕从被角伸出来,清瘦漂亮。
盛绍延站到床边,喊出名字:“沈西辞?”
“阿绍,”沈西辞的嗓音很哑,也很轻,他从侧卧换为平躺,掩着侧脸的手臂移开,被薄汗湿透的黑发黏在冷白的皮肤上,两颧透着薄红,像难耐春雨侵扰的杏花,唇色也比平时更深浓,敞开的领口处露出半截锁骨的痕迹。
他视线晃了晃,才定焦在床边人的脸上,“我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