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真的。”

昨天的汤被拿去检查,他根本没动。也不知是不是听了侍女的话,现在面对温莱,坚硬的内心竟然滋生了微妙的愧疚。

只不过这种情绪来得快也消失得快,几乎没在心上留什么痕迹。

温莱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话,眼里亮晶晶的全是光。她握住他的手:“太好了,我今天多加了一味药剂,你应该晚上能睡得更好。兰切,你还做噩梦吗?眼睛下面都发青了……要不要抹点药?”

她有说不完的话,每一句都围绕着他。

一会儿抚摸额头测体温,一会儿释放治疗术抚慰胀痛的脑袋。兰因切特好几次没能躲开,碍于礼节,只能默许温莱的触碰。

好在她一直戴着手套大概是为他着想。

兰因切特垂着疲倦的眼眸,观察美丽的未婚妻。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未好好看过她的长相,以至于现在才发现,她笑起来脸颊会显现一点浅浅的酒窝。左边耳垂后面,有颗极不明显的红痣,很小,衬在白皙的肌肤上有种奇妙的艳丽感。

人们说温莱爱他。

可兰因切特反复咀嚼这个词,也不明白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应该很累了。”温莱结束了折腾,情真意切地说道,“兰切,你休息吧,我等你睡着就走。”

兰因切特不习惯床边有人。作为西捷第一王子,未来的皇帝,他从小就有着很高的警惕性,不肯让任何人轻易接近沉睡的自己。

拒绝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最终没能说出来。

温莱唇角勾着笑,看兰因切特闭眼假寐。她知道他肯定不会那么快入睡,总得等她离开。可惜刚才的汤里加了催眠药物,哪怕是一条疯狗也该酣然睡死。

事后如果查出药物成分,温莱也可以用关心兰因切特的理由糊弄过去。

她在心里默数。从十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