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呐喊,五月十八号,封卷柏被人塞到车里,车子往码头驶去。

冷而带有腥气的江风猎猎的刮在他们身上,四周满是拿着家伙的黑衣人,封卷柏被人拉到一根柱子旁,枪抵着他的后脑勺。

他环顾四周没看见自己的母亲。

封祁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昔日旧友,只觉得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站在远处的儿子神情焦急的看着他,好像要告诉自己什么事情,只是无奈于嘴里被布条塞住说不出话。

“阿诺......”封祁盛不无悲伤的叫着他的名字。

面前被称作是阿诺的刀疤脸男人像是被什么狠狠震了一下:“别叫我阿诺!自从二十年前你背叛我的时候,我们早就不是什么兄弟了!”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封祁盛喃喃道:“当年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进监狱。”

李诺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恨:“对啊,难为封爷还记得,在你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当上兴和帮的龙头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早晚有一天你要遭受报应。”

封祁盛脸上闪过一丝痛苦:“阿诺,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我们当初一起当上红棍的时候说的话,你忘了吗?”

李诺摇摇头:“你不配。”

二十年,多么长啊。足以让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年长成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足以让一个人心中的恨长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是了,被陷害的昔日好友从监狱出来,第一时间纠集残部,找到已经翻脸的仇人,自然不是来叙话诉说想念的。

“我老婆呢?”封祁盛问道。

似乎是老婆这个字眼惹恼了李诺,他冷笑着:“老婆?封祁盛,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阿星是你老婆吗?!她应该是我的老婆才对!”

“当年是我救了她,而不是你!”

封祁盛被质问的不敢看李诺。

李诺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封卷柏站在不远处,听不真切,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封祁盛,今天你还算是有点男人的样子,遵守了约定自己来。我们还是道上的规矩,今天你赢了,我就让你们走,我们一切既往不咎。要是你输了,你的一切都将被我拿走,因为那些本来就该是属于我的。”

“......你早有准备,你根本就是想要我死,就算我赢了,你也会马上就让人杀了我儿子,逼我交出龙头的位置。”

“我不会伤害阿星的孩子的。”

封卷柏被绑着手,因为连着几天的高烧不退和吹着江风,他现在被冻得浑身直打哆嗦。他看到几乎是一瞬间,李诺身旁的人手乌压压的一片冲他爸而去,手上刀子什么武器都有。

这样他爸会死的!封卷柏眼睁睁的看着他爸从游刃有余到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他毕竟是老了。

最后简直就是被按在地上打,李诺挥挥手,让旁边的人散开,他接过自己年少成名时用的那柄青龙刀,脸上满是怀念的神色。

然后他就一脸狰狞的向地上的封祁盛砍去!

“噗”一声,是锋利的刀口破开肉的声音,但是封祁盛的脑袋并没有掉,挡在他身上的是封卷柏。

他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扑到他爸身上,替他受下了那一击。校服短袖单薄的布料被刀撕开,长长的伤疤顺着他的右肩一直砍到左后腰,鲜血直流,深可见骨,可想而知李诺这一刀究竟用了多大劲道。

封祁盛把封卷柏掀到一边:“儿子,成王败寇,你以后记得替你老爸照顾好你妈妈”

还未说完,就被李诺一刀斩下了头颅,鲜血四溅。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在Z市叱咤了多年的黑道老大就此陨灭。

父辈们的仇恨已然结束。

温热粘稠的血液喷洒在封卷柏的脸上,他怔愣的看着滚到自己面前的圆滚滚的头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爸爸死了吗?死不瞑目?

“封祁盛,没人会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