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母亲正好从老街巷道的一户院落里出来。她用钥匙给木门上了锁,整理好身上的毛衣外套和厚厚的围巾,过去牵起男孩儿的手。
小男孩抬起脑袋看向母亲,奶声奶气道:“妈妈,那个哥哥好坏哦。”
年轻妈妈一头雾水,蹲下来摸摸儿子的小脸蛋:“哪个哥哥呀?”
“喏。”小男孩咬下一颗糖葫芦,扬起糖葫芦串便指向了几步远外的言渡,“就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
年轻妈妈:“?”
年轻妈妈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韩锦书和言渡,茫然道:“哥哥为什么坏?”
小男孩瞪大眼睛,用非常非常认真的口吻说:“哥哥刚才咬那个漂亮姐姐的嘴巴,咬了好久,把漂亮姐姐的嘴巴咬得肿肿的。姐姐好可怜,不仅疼哭了,脸都疼红了!”
年轻妈妈:“。”
韩锦书:“。”
言渡:“。”
听见母子二人的对话,韩锦书本就发烫的两腮顿时更红,整张脸都熟透成一颗小苹果。她羞窘欲绝,一扭头,又正好对上言渡漆黑而又略微狭长的桃花眼。
此刻,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氤氲点点清光,似笑又非笑。
看起来,活脱一个漂亮又恶劣到极点的混蛋。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童言无忌,但年轻妈妈听完儿子的说辞,却很快就反应过来。她也尴尬极了,清清嗓子柔声责备:“一个小孩子,一天天眼睛到处乱看什么?不许瞎讲。”
说完,年轻妈妈朝韩锦书投来一记包含几分歉意的目光,又继续转回去教育儿子。
韩锦书脸更热,想起刚才她和言渡在这里嘴对嘴,居然被一个小朋友撞见,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不敢再多留,她一把拽起言渡的手,便将他拖离了羞耻的事发现场。
之后,韩锦书和言渡又在兰江多留了两天,去看望姑奶奶。
韩锦书拉着姑奶奶的手,告诉老人,她已经在言渡的帮助下找到了吴曼佳。吴曼佳现在生活平静,一切安好,并且已经愿意接受脸部的修复手术。
了解完吴曼佳的近况后,姑奶奶感慨万千,又是欣慰又是心酸,不住叮嘱韩锦书,要尽最大努力为吴曼佳完成脸部烧伤的修复。
韩锦书郑重点头,道:“放心吧奶奶,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
姑奶奶便弯起唇,拍了拍韩锦书的手背。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多时,慈祥怜爱的目光从韩锦书脸上悠悠转开,望向了她身旁那个始终安静未语的冷峻青年。
姑奶奶笑了下,歪着脑袋招了招手,柔声道:“言渡,你过来。”
言渡嘴角浮起温和浅淡的笑意,站起身,走近白发苍苍的和蔼老人。为了方便老人跟他说话,他屈起一只膝盖半蹲下来,脑袋贴近些许。
姑奶奶在言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言渡垂着眸,神色清冷而平静,看不出多余的心绪表情。到最后,他嘴角便微微勾起来,朝姑奶奶道:“您放心,我会的。”
旁边的韩锦书见状,狐疑地眨眨眼,好奇姑奶奶对言渡耳语的内容,又不好多问,只能耐着性子假装不在意。
从姑奶奶家出来,她再也按捺不住,扭头看向身旁的言渡,问道:“刚才姑奶奶把你叫过去,当着我的面说悄悄话。神神秘秘的,都说了些什么?”
言渡牵起她软软的小手,捏在掌心里把玩,随口道:“姑奶奶说,你打小脾气不太好,如果我在你这儿挨了欺负受了气,让我随时打电话给她告状。她收拾你。”
韩锦书:“……”
韩锦书额头滑下三条黑线,着实无语了:“天呐。我真的好想不通,为什么我的父母长辈都觉得我会欺负你?”
言渡把掌心里的小手送到唇边,亲了亲,回答:“你平时欺负我,欺负得还不够多吗。”
韩锦书瞪大眼,不可思议道:“喂,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言渡很平静:“昨晚不是才刚欺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