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给人做工养活自己。
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异常,只有心思细腻的副厂问我:“蛇头,你是不是要走了。”
我看着他,他说:“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他说:“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说:“你走了,兄弟们怎么办?”
“还有你。”我笑着,“不然我为什么让你当副厂?”
话已挑明,我也没再隐瞒,“我走了以后,你就照着现在的经营模式下去,别改。大家是一起走苦日子过来的,改了会让人寒心。宁可自己少分点,但兄弟们的分红不能少。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知根知底,以后有什么拿不准的事儿商量着来,你不是一个人。”
“蛇头。”他握紧拳:“你走了,我也不干了。”
我震惊,反应过来锤他一拳:“你他妈傻逼啊?”
他沉默不语,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凭什么这么潇洒?副厂我白让你当了?你就这么过河拆桥?”
他倔强的像块儿石头。
我叹口气:“我是离开了,但我又不是死了,我还会经常回来看大家的。”
“你不会。”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不会。”他固执地说。
我哑口无言。
傅一青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为什么非要离开钢厂?人这辈子能有这样机遇,遇到一群这样掏心掏肺的兄弟不容易。我笑笑没说话。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但当初和蒋总的约定就是这样,债务还清的同时也要离开,等于白给他五百万,也白给他干几年。
傅一青给我的钱一到账,我就约了蒋总见面。他对我的话毫不意外。为了确保划清界限,我专门佩戴了相关的专业设备,录音录像,生怕他不认账。
他看着桌子上的银行卡,双手交叉。过了片刻,才说:“钢厂的人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