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的气性是挺大,被他圈在怀里,挣扎着努力瞪着他。他似乎也被气得不轻,看着她的眼睛里火光明灭,那模样简直恨不得要把她用力给撕碎了一样。她瞪着瞪着忽觉心中悲苦,眼睛酸涩,慢慢地有水汽一点一滴地凝上来,但却固执地不想让他看见,正要努力强迫自己别开眼睛,他却突然伸出手去地扼住了她的下巴,很快火热的唇也跟着落了下来。这次的吻比刚才轻柔很多,但仍然十分用力,紧紧地压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吮吸,恣意品尝。她这才感觉这男人又跟从前一样了,情动的时候,吻她吻得缠绵悱恻,而她就像一只落进蛛网里的小虫,挣不开,也根本就完全不想挣开,所以情不自禁地开始回吻他,和他唇舌纠缠,分享彼此的唾液,不知道这样究竟过了多久,他终于松手放开了她,喘息急促,胸膛在她温热的手掌下剧烈地起伏。而她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心口,温暖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她缩在他的胸口,哭得那样安静,泪水淋湿了他的心,那一刻他心里其实很想很想安慰她,然而他说不出口,因为她其实那样无辜,而他却从一开始便就对她不怀好意。他一向自负风流,身边那么多的女人,他对她们从来都不假以辞色,而对顾凌波更是从来没有过哪怕是一星半点儿的愧疚。然而现在他却觉得有些羞愧,那些哄女人的招数,他突然间竟连一个字也讲不出来,所以只能紧紧抱住她,任她哭,任她难过,真是糟糕,他竟会拿她无能为力。而林薄言也似乎哭得有些上瘾了,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觉得连脑壳都被她哭得疼了,眼睛也疼,昏昏沉沉中被陆东宁抱上了车子,然后又不知过了多久,竟然哭着哭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真是糟糕,他竟会招惹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小孩子。而更糟糕的是他自己根本就舍不得放。明明知道不应该,明明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给不了她,竟然还是舍不得放。夜晚的城市已完全没有了白日的热闹,寂静的大街很是空阔,街灯像一排排散落的星子,散落在漆黑的夜幕里,他没有办法,心底有浓浓的罪恶感慢慢地爬上来,让他忍不住就在心里狠狠地质问自己:陆东宁,你究竟是在干什么?!
车子在清华门口突然停下来,陆东宁的身体一个趔趄,回过神来没等呵斥,前排司机突然回过头来叫了一声:“是顾少爷。”
那懒懒地靠在军绿色吉普车旁,百无聊赖地仰起头轻轻咬着手中项链的大男孩不是顾修捷又能是谁?到底还是让他想到了办法偷跑出来,只是这么晚了,这么晚了他在等谁?他将目光慢慢地转移到了熟睡中的林薄言身上,侧着脸安静地趴在他的双膝上,睡得那样好,那样安心,他伸出手去将她的头发慢慢地梳理到了耳后,终于还是说:“走吧,去城西。”
第二天林薄言一觉醒来睁眼,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不大的房间被装修成了暖灰色,灯光柔和而温暖,房子是复合式的,并不是很大,也不是十分豪华,有限的空间被利用得十分充分,四周的墙壁上没有一幅画,这样简单而严谨的风格,真像陆东宁。
薄言收拾好自己开门下楼,陆东宁已经起来了。居家的男人穿得十分随意,蓝黑色的衬衫配深色牛仔裤,袖口高高地挽在胳膊上,此刻正从厨房里出来,两只手上各端着一盘子煎好的鸡蛋,一转身看见了她,便说:“醒了?”
她还赤着脚,因为没能找到自己的鞋。用脚趾头想都不难知道昨天她是怎么进那个房间的。我的天,看看她到底睡成什么样子了!她低着头正在脸红,陆东宁却轻轻咋了下舌,微微蹙起眉说:“快去把鞋穿上。”
还好是双男士拖鞋,那一刻林薄言竟然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初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这里是他众多的金屋之一,看来是她太敏感了,她松了一口气。
陆东宁的厨艺十分之好。煎蛋做得尤其得好,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蛋卷。她一边很努力地往嘴里送一边问:“这里面都放了什么,真好吃。”
陆东宁看了她一眼,说:“洋葱,番茄,嫩火腿,还有黄油。”
“怪不得呢,味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