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他是小孩,多少都会容易给点的。
他给母亲买药,可是医馆的大夫看他年纪小好骗,卖给他毫无作用的干草和药混杂在一起。
母亲的病每况愈下,太傅也总是叹气。
八岁那年,太傅出去采草药了,屋里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
母亲躺在床上,动一下都很困难。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跟自己说:“小夜,母后好难受…”
“每多忍一天…就难受一天,小夜…你帮帮母后吧。”
“帮帮母后,母后真的…已经忍不了了…”
“我也不想长烂疮…好丑……”
他哭着说不要,可是母后实在太痛苦了,她流着泪不停的哀求他。
过了好久,他还是动手了,用一个小小的瓷片,划开了母亲的手腕。
红色的血就像是鲜艳的花,盛大又壮丽。
母亲临走时,是笑着的,她嘱咐他:“小夜要好好活下去啊…”
“你是太子…是皇室正统,要好好活下去。”
陆夜放下手,手上的血已经干了,按在石瓦上,冰凉的触感传过来。
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是烂泥里的狗,就算是如今穿上了光鲜的衣裳,洗掉了污垢,也摆脱不了曾经的那些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