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欢睁着眼睛,再次回到这熟悉的地方心中却并不如预想中一样欢喜。

她也习惯了父兄不在身边,但现在的上京城,却同以往给她的感觉大不相同了。

她知道以前陆夜总是偷偷来看她,就在她睡着的时候。

但她从来没有同他明确说过,这个狗东西恐怕到现在为止还以为她对他的窥视全然不知。

他每回进来的时候都会留下破绽,但凡她用心一点就能发现。

沈至欢翻了个身,躺在床上心里还在想着陆夜为什么还没有过来。只要他发现她说的那个地方没有簪子,应该就会立刻发现她的谎言,到时候他赶回来,就算是路途上找她有点困难,但她都回到安庆候府了,再想找她肯定就不难了。

为什么还没过来?

他不是一直都说自己很厉害吗,难不成真的会在这次阴沟里翻船?

应该不会吧。

沈至欢不自觉的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小腹一片平坦,难以想象这里头正孕育着一个生命。

她想着想着,忽而察觉除了不对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有人在盯着她?

她仿佛回到了从前被陆夜窥视的那段时间,给她一种十分错乱的感觉,心里甚至不受控制的开始想,难道是陆夜回来了?

可同从前不同的是,这次她觉得阴冷危险,甚至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沈至欢的手渐渐从小腹上移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出声,心却越跳越快。

房间里静的出齐。

而下一瞬,离着沈至欢极近的那面窗户,随着一声破空声,木屑断裂,沉重的木块四分五裂的散在房间里。

沈至欢迅速的坐起身来,下意识的背过了身子,尖锐的木刺被打到床边,划伤了沈至欢胳膊。

寂静陡然被打破

“保护小姐!”

兵刃交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至欢的身边瞬间围了一群人,一片混乱当中,沈至欢觉得自己甚至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她被簇拥着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沁兰在旁边不停的安抚她。

沈至欢身上被随意的披了一件衣裳,春风料峭,寒意渐渐攀升。

喧闹归于渐渐平静之后,有人半跪在了沈至欢面前:“小姐,刺客已经尽数处理了。”

“留活口了吗?”

“……活着的都已经服毒了。”

“可知是哪里的人。”

“…还不知。”

“……”沈至欢摆了摆手,没在说什么。

兵荒马乱的一晚,收拾残局,包扎伤口,直到天将破晓,沈至欢才躺在床上撑不住睡了过去。

在那之后,沈至欢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防护又严了些,除却暗处的,平日里跟在沈至欢旁边的小厮也从四个增加到了十二个。

这样她但凡走到哪,声势都浩浩荡荡的。

与此同时,她也听闻,原本暂定今日的,李书锦入东宫也推迟了。

这些隐蔽的防护放在以前,沈至欢大多会说一句没有必要,但是经过昨晚之后,她就没再说什么。

一种说不清楚的,极其压抑的气氛渐渐在府里蔓延开来,沈至欢身边除了看守的人在渐渐增多以外,其实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他们都顾忌着沈至欢的心情,没有再提起这些。

但压力并没有就此减少。

直到三天之后,东宫的人来到了安庆候府。

沈至欢上了马车。

这样的安庆候府,并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地方,她去也并不是因为信任周誉,而是在赌他周誉不敢拿她怎么样。

别人是沈长鹭的对立面,可周誉不是,他还需要沈家,沈至欢需要掣肘沈家,只要撑过这一个半月,等她兄长回来,那就不必再用她操心什么了。

沈至欢被接进东宫的这天,几乎满城皆知。

周誉亲自在门口接她,长身玉立,矜贵又不染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