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金枝玉叶当然不怕,可他毕竟是你救命恩人,总不至于把人往火坑里推吧?”
话音一落,房里便安静了不少。
真不错。
想给她鼓个掌。
预想中的说辞。她看问题的角度总是这般清奇,偏偏又能逻辑自洽,这是料定了沈至欢会迫于天家威严将陆夜赶出府。
沈至欢笑着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陆夜。
却发现陆夜在看着李书锦,目光冷的像在看一个死人。察觉到沈至欢看过来的时候,陆夜又冲她安抚的笑,他似乎很怕她当真为了那些让他出去。
沈至欢一边在心里轻蔑他的盲目却又一边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走到他的面前,然后站在他身边,转身看着李书锦,淡声道:
“一条贱命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费心的?救我,是他的本分。”
她半阖着眼,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容貌美的如梦似幻,却出口成冰,神色却淡漠近乎刻薄。
人命一文不值,哪怕是才救过她的人。
可她面前的陆夜却兴奋极了。
第 11 章
李书锦表情僵了僵,她知道沈至欢刀子嘴豆腐心,说这些只是想让沈至欢愧疚而已,却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讪讪道:“…表姐果真变了许多。”
沈至欢垂眸看她,沉声道:“也许是吧,那你以后要小心些,我可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容忍你的。”
李书锦倏的抬眼看她,而沈至欢说完这些,便移开目光,懒得再同这群人做这些你来我往的口舌之争。
她伸手拉住了陆夜的手腕,带着他朝门外走去。
走到一半,忽而停了下来。
陆夜任她拉着,见她停下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还有,那个丫头,倘若不按我说的处置,那就大理寺见吧。”
随即又扫了一眼旁边的沁兰,道:“沁兰,你就在这里等人过来,看着他们打,我倒要看看谁敢手下留情。”
沁兰福了福身子,道:“是,小姐。”
沈至欢说完便拉着陆夜走出了院子。
晚风静悄悄的吹着,不远处传来几声虫鸣,飞蛾盲目的撞击着石柱上的灯罩。
陆夜一言不发的跟在沈至欢身后,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她的手指匀称纤长,却扣不住他的整只手腕,又白的像雪,同他手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此,衣袖轻薄的布料偶尔会擦过他的手掌,有点痒,又有点想让人一把抓住把它留在手里。
她的手是温凉的,而他的皮下是沸腾的血液。
他在牵他的手。
仅仅是这个简单的认知就让陆夜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夏季的夜里,爱欲在不停的膨胀,犹如烈火燎原。原野之上,所有饱含爱与期待的风穿过高耸入云的山林,抵达惊涛涌起的海岸,再掠过山川河海,长街村镇,然后化成了繁华的上京城里,安庆候府的,一个让他不知今夕何夕的沈至欢。
沈至欢却在此时停下脚步,松了手。
凉风掠过他的手腕。
那块洁白的软帕被她捏在手里,细致的擦拭着方才捏他手腕的那只手,慢悠悠的问他:“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陆夜稍稍动了动方才被沈至欢拉过的手,食指蜷起摩挲了下方才被沈至欢触碰到的地方,道:“没什么打算,今后如何,全凭小姐吩咐。”
沈至欢走在他前面,小径两侧的花枝擦过她的肩膀。沁兰留在了李艳芬那,如今这小径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李书锦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
陆夜目光冷了冷,并不做回应。
沈至欢侧头看他:“问你话呢。”
陆夜这才道:“奴才不知道她是谁。”
沈至欢挑了挑唇,嗤道:“继续装。”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