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复杂的看着周誉, 道:“你今日就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吗?”

周誉着一身白色的锦衣,显的他一点也不像那种处在权利倾轧中的政客,反倒像一个舞文弄墨的书生, 他道:“我说别的应该也没有用吧。”

沈至欢犹豫片刻,还是道:“…我回上京城的时候你帮了我, 你若是有什么要求, 你说给我听, 不过分的话, 我会试着跟他提一下的。”

这样的话似乎出乎周誉意料之外,他弯着唇角,道:“你是想要帮我吗?”

沈至欢别开脸:“你想多了。”

周誉道:“至欢,我这时候再跟你强调当初我的确是另有打算你肯定仍旧会说没有意义吧。”

沈至欢不知道为什么,周誉对当初的那件事格外执着。

周誉道:“对你来说可能没有意义,但对我来说,我还是想跟你说,不管友情还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四周围着很多人,只要周誉有一点异动,长箭就会立刻贯穿他的脖颈。

周誉低下头,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块虎符,虎符静静地躺在他白玉般的掌心里,“这个送给你。”

沈至欢蹙着眉,道:“你……”

周誉摇了摇头,道:“你也知道,我没有什么胜算,这只军队一只驻守在北江西部的幽关,足有八万人。”

他看了一眼沈至欢身后的陆夜,然后轻轻拉起了沈至欢的手,将一小块玉佩随同虎符一起,放到了沈至欢的掌心,“现在沈将军大势仍在,他动不了你,可将来的事谁又说的清楚。”

那块虎符控制不过是一对残兵败将,虎符下面那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看见的玉佩,才是那八万军队。

沈至欢睁大眼睛,看着周誉没有出声。

“不要惊讶,我原本就不太想当皇帝,一开始…只是想配得上你而已。”

沈至欢有些不太理解,不管是周誉对她的感情还是他如今的态度,“可你这样值得吗?我会把玉佩交给陆夜的。”

周誉退开一步,周边就显然没有方才那般紧绷了,他摆了摆手道:“你若是信他就交吧。”

他盯着沈至欢的脸道:“你能那么信谁,我也会为你开心。”

周誉在沈至欢的生命里一直都没有留下过太过深刻的痕迹。

少年求学的时候,是他们相处时间最多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而那个时候,周誉做过最大胆的事情,不过是在沈至欢睡着的时候,为她挡住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日光。然后对着她无声的说一句

“我好喜欢你。”

*

沈至欢最后还是成了皇帝的人。

夜深时分,烛火摇曳,夜风有些清凉,陆夜走近寝宫的时候,沁兰弯腰朝陆夜行礼,陆夜抬了抬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沁兰回头看了看屏风后熟睡的人儿,服了服身子然后离开了。

陆夜刚刚登基不久,朝中事务尤为繁忙,他日日都待在养心殿处理政务,就算有沈长鹭的协助,还是每天忙的几乎连饭都吃不上。

有时候实在太晚,他不想打扰沈至欢就直接待在养心殿,若是早一些就会回来跟沈至欢睡到一起。

沈至欢睡相不好,陆夜不习惯别人伺候他穿衣,就没有让太监进来,自己轻手轻脚的脱了衣服,然后小心的坐在了床边。

沈至欢一个人几乎占据了一整张床,她睡在正中间,胳膊腿都随意的摆着,领口松开一些,露出奶白的肌肤来,胸前有一片湿痕。

陆夜不想把她吵醒,所以动作尤其的小心他慢吞吞的躺下,害怕碰到沈至欢的胳膊把她弄醒,所以只睡了床边一点点,然后一点一点的朝沈至欢挪过去,高大的身体这样小心的蜷缩着,属实是有些好笑。

陆夜的动作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沈至欢还是拧着眉发出一声难受的嘤咛。

陆夜顿住动作,不敢再挪。

但隔了一会,沈至欢翻了个身似乎越来越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