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怕自己会因这身“病”而遭她嫌弃惧怕。
这个问题看似有些矫情,但若设身处地想一想也不难理解。因病痛折磨而渐渐陌路的至亲骨肉她也不是没见过,她不知道自己如果不是医者身份,此刻会不会生出些动摇之心来,她只能以眼下这个“秦九叶”的所知所感来推断。
她一点也不嫌弃他,也不惧怕他。
她没有举着刀剑与人拼命的经历,但她斗过的恶疾、战过的瘟疫也是两只手数不过来的。
算他走了大运,遇上个她这样喜欢剑走偏锋又有点执拗的郎中。
想罢,女子伸出小指勾住了他左手、像小孩子那样晃了晃。
“当然作数。你若不放心,我和你拉钩便是。”
李樵终于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几乎让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他像是吃了荒野里有毒的菌子,流血的伤口都不再疼痛,一心只沉迷在她构建的幻境中无法自拔。
这种感觉太美好了,比那晴风散加倍地令人精神焕发、加倍地令人上瘾,一朝失去也会令人加倍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