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拂玉下了马车,径直踏入骁翎司的大门。
他手里有圣旨,骁翎司无人敢拦他,只是看向他的眼神都很复杂。
“指挥使沈招,言语无状冲撞皇子,领三十杖以儆效尤。”萧拂玉念完圣旨,自有跟来的太监动手。
他面色玩味,立在廊下,观赏这位指挥使受刑的狼狈模样。
男人察觉他的目光,漆黑眼珠微抬,锁住他。
直到三十杖结束。
“殿下,走吧?”
“我还有话与沈大人说,你们先回宫吧。”萧拂玉摆摆手。
几个太监心中了然,谁都知道这位九殿下自从从冷宫里出来,就与沈招不太对付,朝堂上日日都能斗几回嘴,如今仇家落了难,自然要奚落一番出出气。
庭院里只剩萧拂玉与这位还跪着的指挥使。
他撑伞走过去,指尖轻轻抚过男人鲜血淋漓的背,轻叹:“多可怜啊。”
下一瞬,他不安分的手就被男人死死攥住。
“你来这里,就为说这个?”沈招冷嗤,“宣旨观刑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到皇子跑腿了?”
“若我真的只是来说这个,沈大人又该如何?”萧拂玉抽回手。
沈招阴沉着脸:“不如何。”
萧拂玉蹲下身,任由衣摆被雨水打湿,凑近男人耳边,“你去帮我杀个人好不好?”
“谁?”
萧拂玉唇瓣微动,无声念了一个名字。
沈招轻哂:“你怎么不让季缨去?他不是你的好狗吗?”
“好狗只有一条,我舍不得。”萧拂玉懒懒道。
沈招直直盯着他:“我就舍得?”
“……”雨越发大,一颗一颗砸在人心上。
沉默半晌,萧拂玉低头,吻了吻男人紧绷的唇角,“够了么?”
“若我失败,你该如何?”
萧拂玉学着他怼人的话,勾唇轻笑:“不如何。”
男人松开了他的手,额发被雨淋湿糊住凶戾的眉眼。
沈招闭眼,不再看他,嗓音喑哑,“你走吧。”
“从现在开始,我做任何事都与你无关。”
一道闷雷从天而降,将周遭一切都炸成了水雾。
那雾气闷得人几乎窒息,萧拂玉捂着胸口剧烈喘息,倏然睁开眼。
……
“陛下,您可还有哪儿不适?”来福趴在床榻边,忧心忡忡看着他。
萧拂玉揉着太阳穴坐起身,环顾四周。
是养心殿。
“沈招呢?”他随口一问。
“沈大人送陛下回宫后,就去诏狱给陛下办事了,他还留了话,让陛下记得自个儿说的话。”来福酸溜溜道。
今夜沈大人抱着沉睡的陛下回宫,走过宫道时那招摇得意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爬上龙榻了呢。
也不知今日陛下和那沈招都在宫外做了些什么。
“朕说的话?”萧拂玉好笑道。
让宫人们一块帮他抓鱼吗?
“陛下,沈大人说您今日淋了雨,奴才便自作主张请太医来瞧了瞧,好在陛下只是着了凉,没有风寒,否则奴才只能以死谢罪了!”来福幽怨道。
萧拂玉不知想到什么,忽而道:“江太傅可有来过?”
来福顿时惊叹道:“陛下莫不是神仙转世?竟连这也能算到,奴才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萧拂玉无奈扫了他一眼。
今日游春舫上,他顶着骁翎卫的名号抢了人,江家不知是他亲自上阵,只当是沈招的人。
骁翎司只为陛下办事,宫里又迟迟没有动静,游春舫也没追到人,江家入宫来试探不过人之常情。
“不过奴才记着陛下的嘱咐,就说陛下正在休息,不见人,江太傅也只得打道回府。”来福沾沾自喜,“奴才可半分消息都未泄露出去。”
“做的不错。”
萧拂玉被他得意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