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牙尖嘴利,臣自愧不如,”沈招轻嗤。

萧拂玉拎着盘龙玉佩丢进来福怀里,“洗干净后再给朕。”

“奴才遵命,”来福俯身行礼,退下了。

练武场里唯有站立的天子与绑在箭靶上的指挥使。

“你倒是比那萧拂玉更有模有样,像个皇帝,”沈招手臂肌肉倏然鼓起,捆在身后的麻绳随之断开。

他俯身逼近萧拂玉面庞,语气恶劣,“只是莫伪装久了,就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爱卿总是胡言乱语说些朕听不到的话,不过无妨,”萧拂玉绕到他身后,指腹隔着布料按在男人脊背处的鞭痕上,“对于有用的男人,朕一向有耐心。”

那指尖沿着脊背往上,又被另一只粗粝的大手死死抓住。

“放肆,”萧拂玉细眉拧起,可那截细瘦的手腕被男人粗糙的手掌攥着,如何也无法撼动分毫。

“陛下先乱摸的臣,怎么还说臣放肆?臣可不喜欢男人。”

沈招阴翳的目光肆无忌惮扫视天子泛起薄红的面孔,“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爱卿当真不知道么?”萧拂玉冰冷的神色在触及男人身后的太明湖时顿了顿。

这可真是好地方。

“我的目的当然是……”

男人身量比寻常男子高出一截,萧拂玉微微抬起下巴凑近对方耳边,右手攀在男人肩头,远远瞧着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眷侣。

感受着掌心下瞬间紧绷的肌肉,他轻笑一声,继续说完接下来的话,“教训教训某些目无君上的混账东西。”

话落,他贴在沈招肩头的手倏然用力往前一推

只听得一声闷哼,那目无君上的混账东西掉进了太明湖里。

湖面水花四溅,浅淡的血色蔓延开来。

刚洗完玉佩回来的来福远远闻见动静,大惊失色赶过来,“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快来人护驾!”

走近一瞧,天子正神色悠闲立在湖边,指尖捏着一簇桂花垂眸轻嗅。

原来不是陛下落水了,那没事了。

来福松了口气,走上前,偷瞄了眼下方的湖里。

只见沈指挥使浑身湿透从水中站起,湖水堪堪到他腰间,湿润的额发下,黑眸死死盯着岸上的人。

正要走上岸,天子轻飘飘将手中的桂花甩在他脸上,语调却似调情:“爱卿,朕让你上来么?”

第9章 朕和反派一块避雨

“……”

沈招接住从鼻尖掉下来的桂花。

经由天子触碰过的桂花,香气里都掺杂着轻浮。

哪里会有皇帝像萧拂玉这样,到处勾人。

沈招当着天子居高临下的目光,指腹用力,一点一点将桂花花瓣碾碎,揉出汁液丢进湖里。

好像那揉搓碾磨的不是桂花,而是谁的血肉。

“哎哟,陛下!”来福抬头看了眼天色,连忙道,“这眼看着快下雨了,回养心殿定是来不及了,旁边便是揽月亭,陛下龙体要紧,不如先去避一避雨?”

“也好,”四目相对良久,萧拂玉勾唇笑了笑,收回目光,转身移步揽月亭。

太明湖中,沈招抬步上了岸,面无表情跟上去,衣袍边沿的水珠淅淅沥沥滴了一路。

几乎是萧拂玉刚步入亭内的刹那间,外面便飘起了雨雾。

闲时赏雨本是美事,偏偏身侧站了个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

萧拂玉懒懒倚在美人靠上,掀了掀眼皮。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凉亭角落里,沈招自顾自坐着,双腿岔开,双手不紧不慢拧干衣袍上的水。

只是这拧水的力道,怎么瞧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萧拂玉心情忽而转好,没忍住笑出声,明知故问:“爱卿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朕瞧在眼里,实在心疼。”

沈招换了一块袍角继续拧,闻言抬眸直勾勾盯着他。

骁翎卫的飞鱼服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