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招满脸阴霾,脚下用力,将一朵不知从何处飘落的野花碾碎。

什么档次的野花,也能飘来御花园里。

沈招满腹牢骚,烦躁不已,一朵野花远不够泄火,谁知头顶忽而有电光闪烁。

他下意识抬头,却见那道闪电直直劈在了御书房的殿顶上。

随之是一声惊雷炸响。

沈招倏然起身,不作片刻停留,疾步朝御书房奔去。

……

皇宫外无数达官贵人皆在议论宁徊之被陛下留在宫中伴驾之事。

嫉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不屑者亦有之。

而皇宫内,众人艳羡的宁家大郎,咬牙爬到了宫门口。

宫道上的宫人纷纷低头不敢多看。

“统领,他这是发什么疯?”看守宫门的禁卫军翻了个白眼,眼底尽是嘲讽。

季缨坐在台阶旁,擦拭长剑的手一顿 ,撩起眼皮扫了眼远处爬行的身影,眼底闪过厌恶。

可除了厌恶,又似乎掺杂了更深沉的??情绪。

“他没发疯,只是有人想看罢了。”

“谁想看?”禁卫军随即愕然捂住嘴,小声问,“陛下?”

季缨脸上没太多波澜,垂眸道:“他向来喜欢这般戏耍人。”

“这没什么,不值得惊讶,”季缨顿了顿,平静道,“也不值得在意。”

“诶?来福公公来了!”禁卫军大呼小叫起来,“莫不是陛下给统领的旨意?”

“不是,”季缨道,“陛下给我的旨意,从不会用圣旨。”

但他脸上再冷漠,目光还是跟随了过去。

直到瞧见来福公公捧着明黄圣旨走到宁徊之跟前。

待来福念完,宁徊之强压欣喜双手接过。

原来是一份赏赐的圣旨。

他的陛下,似乎越来越大方了。应付一个这般上不了台面的男人,也能封赏一个诰命。

“开宫门吧,”季缨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几个禁卫军望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

“统领这是又去巡逻视察了?”

“什么巡逻视察,每次统领心情不好时,都会一个人跑去冷宫不见人影,说是巡逻,但往往待上一日才会出来。”

“今日端午,下值会早些,咱们也能早些回去。”

“反正有统领在宫里,陛下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几个禁卫军目送宁徊之一瘸一拐出了宫门,笑呵呵道:“来福公公,又来替陛下办差事呢?”

来福微笑点头,环顾一圈,疑惑道:“季统领呢?”

分明方才还在。

“统领巡逻去了,来福公公是有什么事么?”禁卫军问。

“今日端午,陛下特意赏了禁卫军上下一人一颗银粽子,这份是季统领的,”来福从袖中摸出唯一一个热乎的真粽子,摇头叹气,“只是待他巡逻完,粽子也凉了,怕是少了些滋味。”

“公公放心,待统领回来,我们替您转交便是,您可莫耽误了侍候陛下的差事。”禁卫军拍了拍胸脯。

“也好,免得咱家找不到季统领,两头耽误。”来福留下粽子,转身回了御书房。

此是御书房内。

萧拂玉刚从观星台观赏完宁徊之的狼狈模样,额前闷出了细汗,甫一进了御书房,才觉出一丝凉意。

还未来得及擦额前的汗,身后某个男人气势汹汹冲进御书房,手里还提溜着吴太医,一把挤开侍候的宫人,打横抱起他就往休憩的内殿去。

“先在外头候着!”此话是沈招对被他丢开的太医说的。

“沈招?”萧拂玉愣了一瞬,随即沉下脸,“你又找打?放朕下来!”

沈招把人放在榻上,一言不发就开始扒天子的龙袍。

萧拂玉自认是个正常的男人,可在沈招面前,他的力道却称得上是聊胜于无。

上身的龙袍滑落,只留一层半透的雪